第61章 五十九(1/2)

思奇魁的私人营帐内,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沼泽的湿气。悬浮的光球散发着稳定而冰冷的光芒,将帐内面前思奇魁每一片鳞甲的纹理、手中骨仗每一道纹路的走向都照得清晰可见,也在地面投下轮廓分明的阴影。

“你不该在众人面前现身。”思奇魁的声音低沉,带着鳞片摩擦般的沙哑。他粗壮的尾巴不满地在铺着厚实兽皮的地面上重重扫过,显示出他内心的不悦。“我们的约定中,明确包含了保密。你这样做,会打乱我的布局。”

光球内部的光芒如同粘稠的液态黄金般缓缓波动,传出那特有的、仿佛无数细碎金属片摩擦的粗粝笑声:“呵呵呵……约定?思奇魁长老,我们之间维系关系的,难道不是纯粹的‘需求’吗?若你真有心履行‘三事一祭’的约定,又何须将我隐匿?”

它的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调侃,“你迟迟不让我与那位热血沸腾的黑鳞统帅深入接触,不就是怕我与他谈妥条件,让你无法再掌控节奏,拖延献祭吗?”光球微微压低,光芒似乎要灼烧到思奇魁的鳞片,“你担心,一旦他知道‘代价’的具体形式,会犹豫,或者……会要求更大的‘战果’来匹配这代价,甚至是直接拒绝吗?毕竟他看起来不像你我这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思奇魁的黄色竖瞳在强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爪尖无意识地深深抠进手中那根由某种古兽脊椎打磨而成的骨杖纹路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阁下多虑了。”他语速平缓,仿佛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但微微绷紧的颈部和缓慢盘绕起来的尾巴尖端暴露了他的戒备。“傲腾大人性情刚直,如同未经打磨的黑曜石,力量强大却易碎。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太清楚,反而不美。一旦消息走漏,哪怕只是一丝风声传入帝国耳中,有了提防。届时,我们不仅无法取得预期的战果,你期待的‘供奉’……呵呵,恐怕会比沼泽深处的幻梦还要遥远。”

他抬起眼皮,直视光球,“我所有的安排,都是在确保,你的力量能被用在最关键的刀刃上,以换取最丰厚、最……令你满意的回报。”

“回报?你们的胜利与我无关,我只在乎献祭后诞生的石碣~”光球的亮度骤然提高了一丝,帐内的光线变得如同正午沙漠般刺眼,“希望你的‘确保’,不会让我等待太久。我的耐心,并非无穷无尽~”

“彼此彼此。”思奇魁微微颔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警告,“我也希望你的力量,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无所阻碍。毕竟,我们都不希望投资落空,不是吗?”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沉重如擂鼓般的脚步声,地面上的小石子随之轻微跳动。紧接着,帐帘被一只覆盖着漆黑厚重鳞片的巨爪粗暴地掀开,傲腾那如同移动小山般的身影弯着腰挤了进来,顿时让宽敞的帐篷显得有些拥挤。他那双纯白色的眼眸在帐内异常明亮的光线下,仿佛两颗被点燃的月亮,先是扫过思奇魁,最后饶有兴致地锁定在光球上。

“哟,都在啊?”傲腾洪亮的声音震得空气嗡嗡作响,“正好,省得我再派人两头请了。朋友,你这门开得是真不赖!比我们族里那些老掉牙的传送阵带劲多了!下次,我们玩票更大的,直接端了鸣崖的老窝!”

光球在空中轻盈地转向傲腾,光芒的流转变得柔和了一些,语气也恢复了他那非人的平静:“能和如此豪勇的统帅合作,是我的荣幸。具体细节,明日午时,待计划周详后,我们再议如何?我会准时到来,期待您的雄图。”

思奇魁趁机用骨杖撑起身体,接口道,语气自然流畅:“既然二位已有约定,那老身就不打扰了。营地初定,还有许多军务需要处理,先行告退。”他对着傲腾微微点头,便拖着那条沉重的尾巴,步伐沉稳地离开了帐篷,鳞甲摩擦的窸窣声渐渐远去,将空间留给了这一人一球。

帝国前线营地,中军大帐。

刚刚结束的军事会议让空气里残留着紧张与硝烟的气息。几位身上带着尘土与干涸血渍的将领鱼贯而出,他们面色凝重,彼此间没有交谈,只有铠甲碰撞的轻微声响融入外面的夜色。帐内,此刻只剩下鸣崖和凌穹。三轮清冷的弯月高悬于墨蓝色的天幕,银辉如练,与璀璨的星河一起,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这片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土地上。月光将营地每一顶帐篷、每一处栅栏的轮廓都勾勒得清晰无比,也将士兵们巡逻时投下的影子拉得细长,如同沉默的守卫。

鸣崖走到帐边,掀开一角帘布,望着远处在月光下更显深邃诡谲的莫比桑大沼泽轮廓,金色的虎眸在月华下闪烁着冷冽如刀锋的光芒。

“陷阱魔法阵列,必须在黎明第一缕光线触及沼泽前,全部布置完成。”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尤其是对空间波动的监测法阵,覆盖范围要再向外延伸五百米,灵敏度调到最高,一刻也不能放松。另外,隔绝一切预言系法术与声波窥探的‘静默壁垒’,优先级提到最高,我需要它像蛋壳一样包裹住核心指挥区。他能将传送门开到脸上,肯定用了窥视消息的魔法”

“是,殿下!所有法阵都会在黎明前完成最后检查与充能。‘静默壁垒’的核心符文已经由随军大法师亲自刻画完毕。”凌穹恭敬回应,德牧立起的耳朵如同精准的雷达,随着帐外远处传来的细微脚步声而轻轻转动,确保没有任何异常靠近。

鸣崖转过身,月光从他身后照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明天送走迪安他们的事,安排得如何了?”他走向铺着巨大军事地图的桌案,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代表撤离路线的一条虚线。

“一切按计划进行,殿下。”凌穹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确保只有两人能听见,“明日辰时,会有一支伪装成常规补给返回后方的车队从西侧‘风息小径’离开。同时,我们会派出三支疑兵,分别向东北、正北和西北方向移动,制造混乱。迪安他们会混在第一批出发的车队里,身份是阵亡士兵的遗孤,由我最信赖的副官——黑牙亲自带队,他本身就是潜行与反追踪的好手,麾下二十人也都是好手,确保万无一失。”

鸣崖点了点头,他那条金色的虎尾尖在身后焦虑地轻微摆动,在空中划出几不可见的细小弧度。“再给他们加一道保险。”他沉吟片刻,从腰间解下一枚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虎头纹章,纹章由某种黑色金属打造,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你带着‘御令纹章’贴身随行,直至离开前线波及到的地方为止,随后将蚊章交给黑牙,若遇无法抵御的险情,可凭此纹章,调动任何一处帝国哨所、驿站乃至隐蔽安全屋的全部资源,无需请示,优先通行,必要时可要求驻军支援。”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向凌穹,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记住,凌穹,这几个孩子……尤其是迪安,他身上藏着我们尚未看清的秘密与潜力,绝不能落在联盟手里。他们的价值,他未来可能存在的潜力可能轻易覆灭一个国家,如果……遇到无法掌控的情况,必要时可以”

鸣崖语气肯定,抬起手掌横在胸前,意思再明白不过

“属下明白!誓死完成任务!”凌穹稍有犹豫,但还是沉声应道,接过那枚沉甸甸的纹章,紧紧握在手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帐内重归寂静,只有月光无声流淌,见证着这关乎未来的密谋。

次日,正午刚过,阳光毒辣,帝国营地的警报再次凄厉地撕裂了沉闷的空气!

营地中心上空,熟悉的金色漩涡状传送门骤然洞开,扭曲的光线预示着不速之客的降临!然而,早已枕戈待旦的帝国士兵们看到的,并非预想中汹涌而出的敌军洪流,而是门内爆发出的一片刺目欲盲的连锁雷光与数道冲天而起的橘红色火柱!提前数小时精心布置好的‘连环雷暴陷阱’与‘烈焰喷发符文’被同时触发,狂暴混乱的魔法能量瞬间交织成死亡的罗网,将第一批试探性冲出的数十名联盟士兵——主要是皮糙肉厚的疣猪和鳄鱼族彻底吞没!耀眼的电蛇狂舞,灼热的火焰舔舐着空气,焦糊的肉味和臭氧的怪异气味立刻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成功了!炸得好!”一些埋伏在掩体后的年轻士兵忍不住压低声音欢呼,拳头紧握。

但高高矗立在一座加固了望塔上的鸣崖,金色的瞳孔却骤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非但没有丝毫喜色,脸色反而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不对!数量太少了!是佯攻!全军戒备——准备应对正面冲击!”他的吼声如同滚雷,瞬间传遍了营地的每一个角落!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判断,营地四周原本寂静的地平线上,如同蓄谋已久的潮水般,毫无征兆地涌出了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的身影!鳄鱼族战士厚重的鳞甲在阳光下反射出片片幽冷的青光,如同移动的铁壁;疣猪族粗长的獠牙上捆绑着锋利的金属刃,闪烁着寒光;河马族如同一座座覆盖着泥铠的肉山,每一步都让大地微颤;而角马族则组成了密集的冲锋阵列,扬起漫天尘土!联盟军主力,早已借着清晨浓雾的掩护,悄然完成了铁壁合围,直到此刻才真正亮出它们冰冷的獠牙!

“结阵!枪盾在前,长矛手次之,弓箭手自由抛射!魔导士准备增益和治疗~为了帝国!”帝国方的狼族士兵发出嗜血的嗥叫,双方钢铁与血肉组成的洪流在营地外围的木栅栏缺口处轰然对撞!

由于人员过于密集,战线犬牙交错,任何大型范围魔法都可能将己方精锐一同葬送,战斗瞬间进入了最原始、最残酷的冷兵器肉搏阶段。武技的辉光、身体强化魔法的微光与各种奇特异能激发的效果,突然刺出地面的石笋、短暂扭曲的力场,在人群中不断闪现、湮灭。兵刃撞击的刺耳声响、骨骼碎裂的闷响、垂死者的哀嚎与战士们的怒吼汇聚成一片血腥的死亡交响乐。

鸣崖纵身跃上一座最高的了望塔,手中华丽的长弓瞬间被他拉成了满月!他冰冷的金色眼眸如同最精准的标尺,快速扫过混乱的战场,每一次弓弦震动,都有一支蕴含着恐怖动能、箭头缠绕着螺旋气流的箭矢离弦而出!这些箭矢仿佛长了眼睛,总能刁钻地穿过人群缝隙,精准地贯穿一名正在挥舞重锤的河马战士的眼窝,或是射穿一名鳄鱼士官试图咆哮的咽喉,在汹涌的敌潮中硬生生撕开一个短暂而宝贵的缺口!

“为了亲王!冲出去!”帝国士兵们顺着亲王用箭矢撕开的缺口,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然而,鸣崖这堪称神迹的精准狙杀,也立刻如同灯塔般吸引了傲腾的注意。

“找到你了!鸣崖!”傲腾狂笑着,声震四野,他将手中那柄狰狞的旗刀高高举起,刀背上那面绘制着巫门部落图腾的旗帜仿佛活了过来,绽放出强烈而嗜血的暗红色魔法辉光,如同波纹般扩散,为他周围上百名最精锐的鳄鱼战士覆盖上了一层狂暴的气息。“给老子从那个鸟窝里下来!”

他怒吼着,庞大的身躯微微后仰,随即旗刀连续三次朝着了望塔基座的方向凌空虚斩!三道半月形的、凝练如实质的白色刀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呼啸,如同死神的镰刀,交叉斩向了望塔的木质基座!

“轰隆——!咔嚓!”

木石结构的了望塔根本无法承受这凝聚了恐怖力量的斩击,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基座处木屑纷飞,巨大的裂缝瞬间蔓延,随即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扭曲声中,从中断裂、倾倒!鸣崖在塔身倾覆的瞬间,身形如灵猫般轻盈地几个借力翻滚,稳稳落在地面,但扬起的浓密烟尘依旧沾染了他原本光洁的金色皮毛,显得有些狼狈。

这一刻,鸣崖眼中最后一丝顾忌与权衡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年冰川般的冰冷疯狂。他早已秘密安排凌穹带着迪安等人趁乱撤离,此刻,他心无挂碍,唯有毁灭。

“既然你想看……那就看个够!”他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带着无尽的寒意。他迅速起身站立,抬起左手手背快手翻成手心。

不过是一个轻微细致的动作

下一刻,营地北面的核心战场区域,发出了如同远古巨兽苏醒般的恐怖呻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天神巨手插入大地深处,抓住了这块地皮的边缘,然后以一种违背自然常理的蛮力,将其如同掀翻一张地毯般,猛地、彻底地掀了起来!大地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剧烈起伏、破碎、翻转!站在其上的士兵——无论是帝国的猛虎、凶狼,还是联盟的鳄鱼、河马——他们的表情瞬间从厮杀时的狰狞、狂热,变为极致的恐惧、茫然与难以置信,瞳孔中倒映着倾覆的天空和扑面而来的泥土岩石,下一刻便被数以万吨计的厚重泥土、岩石和断裂的兵器彻底掩埋、吞噬!

刚刚还人声鼎沸、杀声震天、生命与钢铁激烈碰撞的战场,刹那间陷入一片绝对的、令人心悸的死寂。只剩下一片巨大、平整、裸露着新鲜湿土和碎岩的、仿佛被巨犁耕过的空地,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未被完全掩盖、保持着挣扎姿态的手臂或脚掌,无力地指向天空,诉说着最后的绝望。

这如同神罚般的恐怖一幕,让所有幸存者,无论敌我,都惊骇得停止了呼吸。联盟军阵后方,角马莱伯张大了嘴,手中的长枪险些脱手,深棕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纯粹的骇然,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伯奇和厄齐更是脸色煞白如纸,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仿佛那翻转大地的力量下一刻就会蔓延到自己脚下。

“这……这就是拔山起岳吗?疯子……他连自己人都……我们怎么可能赢这种对手”莱伯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尾音消散在风中。

而傲腾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发出了更加兴奋、狂热、仿佛得偿所愿的咆哮:“哈哈哈!对!就是这样!这才是真正的你!鸣崖!这才配做我傲腾此生认定的对手!来吧!”

狂笑声中,傲腾那庞大的漆黑身躯竟如同融入水波般,瞬间沉入脚下尚算稳固的大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或坑洞!正是他另一项强大异能——‘大地行者’!

下一秒,鸣崖所站立的地面猛然炸开,泥土与碎石如同瀑布般倒卷而上!傲腾如同从地狱冲出的魔神,破土而出!覆盖着骨刺的狰狞巨爪与闪烁着寒光的旗刀,带着撕裂一切、毁灭一切的狂暴气势,直取还站在原地的鸣崖!

真正的,决定双方命运的死斗,在这片由鲜血、生命与泥土铺就的残酷舞台上,轰然爆发!

鸣崖毫不退让,眼中冷光闪烁,双手再次挥动。他周围的大地仿佛化作了与他血脉相连的活物,是他肢体的延伸。他抬手一引,身旁数十米内的土石如同海啸时的巨浪般轰然掀起,高达十数米,土浪中夹杂着之前被掩埋的双方士兵的残破躯体与武器,朝着破土而出的傲腾当头拍下,阴影瞬间笼罩了傲腾庞大的身躯!

傲腾则狂笑着,不闪不避,周身白色气焰如同实质的火焰般冲天而起,旗刀带着斩断山岳的决绝之力,悍然逆着土浪向上劈斩!

“嘭——!!!”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土石巨浪被从中硬生生劈开一道巨大的缺口,纷飞的碎石泥土如同暴雨般四射飞溅,击打在远处观望的士兵盾牌上,噼啪作响。而鸣崖的攻击接踵而至,他手指连点,翻转后略显松软的地面瞬间化作无数只巨大的、由岩石和泥土构成的巨手,从四面八方抓向傲腾,同时一根根尖锐的地刺毫无征兆地从傲腾的落脚点及其周围爆刺而出,封堵他所有的闪避空间!

“哼,雕虫小技!”傲腾怒吼,巨大的脚掌猛踏地面,试图稳住身形,却发现脚下的土地并非固定不动,反而如同活物般向后流动,如同退潮的海水,带着他不由自主地向后滑去!他低头看去,只见原本坚实的大地此刻化作了翻滚的土浪,正以鸣崖为中心,向外层层扩散式地“流动”。再抬头时,鸣崖所在之处,一根粗壮的石柱正破土而出,如同巨兽的脊梁般急速升高!石柱外围,更多的泥土和碎石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如同蚁群归巢般向上攀附、覆盖、压实,使得石柱不断变粗、增高。而鸣崖,就站在这不断升高的土石巨柱顶端,金色的皮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微微低头,眼神冰冷而傲慢,如同神明俯视着在泥泞中挣扎的凡人。

就在石柱停止增长的瞬间,顶端的泥土猛然变形,化作无数根粗如梁柱的尖锐泥锥!它们如同被强弓硬弩射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自高而下,如同暴雨般攒射向下方身形显得渺小的傲腾!

傲腾面对这覆盖性的打击,非但没有闪躲,反而激起了凶性,他咆哮着,覆盖着漆黑鳞甲的右拳悍然轰出,精准地砸在第一根袭来的泥锥尖端!“轰!”那泥锥从尖端开始,寸寸碎裂,瞬间爆散成最原始的泥土尘埃,纷纷扬扬落下。但更多的泥锥接踵而至,仿佛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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