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谣言(1/2)

她放下银针,指尖抚过燕腹处细密的针脚,忽然对飞雨道:“去取些碎银子来,找几个嘴碎的洒扫宫女,让她们在各宫廊下多说些话。”

飞雨一愣:“主子想让她们说什么?”

夏嫔拿起案上的茶盏,茶汤已凉透,映出她眼底沉沉的光:“就说……春和殿那位怀的双胎,怕是犯了冲。前几日夜里,有人瞧见春和殿上空有黑气盘旋,像极了当年予妃娘娘怀双胎时的异象——予妃娘娘最后可是一尸三命呢。”

飞雨吓得手一抖:“主子!这可是大不敬的话,若是被查出来……”

“查出来又如何?”夏嫔打断她,语气轻得像风,“不过是几个洒扫宫女嚼舌根,难不成还能追到我汀兰殿来?”她将茶盏往案上一搁,瓷盏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赵婕妤不是仗着双胎风光吗?我就让她这风光底下,先结一层冰。”

“主子……不是说先静观其变,如今这局势怕是不好下手。”

夏嫔冷笑一声,指尖在绣绷上那燕子的尾羽处重重一点,针尖刺破绢布,透出个细孔来。“静观其变?等她平安生下双胎,我这没了的孩儿,岂不是连半点回响都留不下?”

她抬眼看向飞雨,眸子里淬着冰:“你当那些老宫人的嘴是摆设?予妃当年怀双胎时,听闻这宫里的流言蜚语比这厉害十倍,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便是先帝亲自守着,也没能保住。如今赵婕妤被禁足在春和殿,消息本就闭塞,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在她心里掀起浪来。”

飞雨仍有些发怵,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颤:“可……可双胎是吉兆,说这话若是触了霉头……”

“吉兆?”夏嫔忽然低笑起来,笑声里裹着怨毒,“这宫里的孩子,没落地前,谁知道是吉是凶?予妃当年怀双胎时,先帝不也说过是天降祥瑞?结果呢?”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我要的不是真让她出事,是让她怕。怀着身孕的人,最怕的是什么?是咒,是疑,是夜里睡不着觉时,那些钻进耳朵里的鬼话。”

她将绣绷推开,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墙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禁足的日子越久,人心就越慌。她本就骄纵,被关在殿里日日对着四面墙,再被这些流言一扰,保不齐就会胡思乱想。只要她心神不宁,这胎就坐不稳——到时候哪怕只是动了胎气,请太医,传消息,总会露出些破绽来。”

飞雨看着她眼底那抹狠厉,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应了声:“奴婢这就去办。”

“记住,”夏嫔叫住她,语气森然,“找那些家里有难处的,给足银子,让她们只在廊下、井边这些人多眼杂的地方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路过的宫人听见。若是被盘问,就说听来的,打死也别攀扯到别处。”

“去办吧。”她又挥了挥手,重新拿起绣绷,目光落在那燕子的眼睛上,“做得干净些,别让人抓住把柄。”

飞雨领了命,转身出去时,脚步都有些虚浮。她知道,这流言一旦散出去,宫里必定又是一场风波——予妃的旧事是宫里的禁忌,谁也不敢轻易提及,如今被夏嫔拿出来做文章,分明是要往赵婕妤心上捅刀子。

失了孩子的痛,早已在她心里长成了毒藤,如今要借着流言,一点点缠向春和殿。

不过三日,流言便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各宫蔓延开来。

小厨房的宫女蹲在井边打水,压低声音对浣衣局的婆子说:“听说了吗?春和殿那位怀的双胎,怕是不吉利。前儿个我起夜,瞧见那边屋顶上飘着黑雾呢,跟当年予妃娘娘宫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御花园的园丁修剪花枝时,也对着路过的太监嘀咕:“双胎本就少见,偏生又是这时候怀上,钦天监前几日观星象,说紫微星旁有双星犯冲,指不定就是应在这上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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