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既往不咎(1/2)

“陛下运筹帷幄,一举荡平逆贼,实乃天命所归、英武盖世!”身后的嫔妃们早已按捺不住,齐齐叩首行礼,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洪亮,却又带着几分刻意的谄媚。

锦姝定了定神,刚要跟着开口,想说:“陛下万金之躯,以身犯险,我日夜忧心……”可话才说了一半,便被一股力量猛地拉近。

姜止樾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揽进怀里,龙袍上的寒气与他身上的体温交织在一起,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有锦姝坐镇后宫,我方能无后顾之忧。”他的唇贴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温软,“这一月,辛苦你了。”

锦姝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气,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斗篷下的手指悄悄攥紧了他的龙袍衣角。

姜止樾的目光越过她的发顶,漫不经心地扫过身后跪成一排的嫔妃,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片刻,不见徐妃身影。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锦姝身上,语气恢复了几分帝王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徐家之事,我自有决断。你不必忧心。”

话音落下时,风雪似乎更紧了些,卷着他的话语,消散在朱红宫墙的角落。

锦姝与他拉开距离,让身后的嫔妃都回去,接着又道:“你该去看看她,她昨夜遇刺,动了胎气,还给予我两份徐家与诚王谋逆的罪证。”

姜止樾揽着锦姝的手臂猛地一僵,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松开手,指尖在锦姝腕上残留的凉意里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度:遇刺?动了胎气?

锦姝点头,将昨夜梧栖殿的惊变简略说了一遍:刺客是徐家旧部,持的是徐府特制的短匕,被人拿下时还咬碎了牙里的毒囊。徐妃虽没明说,可那两份罪证——一份是徐建安与诚王的密信,另一份是北疆火油的交割清单,桩桩件件都够徐家抄家灭族。

风雪卷着宫人们的窃窃私语掠过耳畔,姜止樾望着梧栖殿的方向,玄色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望着锦姝眼下那片掩不住的青黑,昨夜宫灯的光晕还残留在她眼底,衬得那双总是清亮的凤眸添了几分倦意。

“你一夜未就寝,先回去睡吧。”他的声音比方才柔和了些,带着征战归来的沙哑,指尖掠过她鬓边被雪打湿的碎发,那发丝凉得像浸了冰。

锦姝轻轻点头,抬手替他拂去肩头的细雪沫。玄色的龙纹锦缎上沾着几粒莹白的雪籽,她的指尖刚触到,便融成了细小的水珠,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的动作轻柔,目光扫过他甲胄未卸的肩头——那里的玄铁护肩还沾着暗红的血渍,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备轿。随后他沉声道,转身时龙靴碾过积雪,发出碾碎冰碴的脆响,去梧栖殿。

——

梧栖殿偏殿的暖阁里,药味正浓。正殿昨夜搞得一团糟,如今那些宫人太监还在收拾着。

徐妃半靠在偏殿的软榻上,脸色比殿内的素色帐幔还要白,小腹处隐隐作痛,可她攥着锦被的手却用力得泛出青筋。

听见脚步声,她猛地抬眼,看见姜止樾推门进来,玄色龙袍上的雪粒还未化尽,映得他眉眼愈发冷硬。

陛下。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姜止樾抬手按住。

躺着吧。皇帝在榻边坐下,摆了摆手让人都下去,他目光落在徐妃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身子如何?”

她听见姜止樾的声音,费力地牵动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不要紧,谢陛下关心。”

目光落在皇帝身上,从玄色龙袍的领口扫到腰间玉带,徐妃轻声道:“只是陛下远征,臣妾日夜悬心,也不知陛下在前线如何……瞧着,倒像是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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