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皇兄(1/2)

庄嬷嬷一愣:“太后,这时候去见丽贵太妃?”

“该去了。”太后望着窗外泛白的天色,语气平静,“她那两个儿子,一个在城外做困兽之斗,一个握着刀在城楼上盯着亲兄长,她这一夜,怕是比谁都难熬。”

锦姝心头微动,想起诚王与淮王皆是丽贵太妃所出,如今手足相残,这位太妃的心境可想而知。她刚想开口说陪同,却被太后摆手止住:“你守着后宫吧,这里离不得人。”

寿安宫的晨雾还未散,寒梅的冷香混着雪气飘满庭院。

丽贵太妃正坐在佛堂蒲团上,面前的小几摆着两碗早已凉透的素面,她手里捻着佛珠,指尖却在微微发颤。佛龛上供着的平安符烧了半截,灰烬落在蒲团上,像未干的泪痕。

“你倒是好兴致,这时候还在礼佛。”太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惯有的从容。

丽贵太妃并未回头,只淡淡道:“太后倒是稀客,这个时辰来,是看臣妾笑话的?”

太后在她身后站定,看着供桌上诚王幼时穿的虎头鞋,“当年你我争了半辈子,如今他落得这个下场,你心里就不疼?”

丽贵太妃缓缓转身,鬓边的珠花斜斜坠着,眼底是掩不住的红:“疼?他举起反旗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倒是你,赢了一辈子,就不怕夜里梦见那些屈死的人?”

“成王败寇罢了。”太后走到佛龛前,看着那尊被香火熏得发黑的观音像,“淮王今早亲手斩了诚王的副将,你该明白,他选了哪边。”

丽贵太妃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泪:“他自然选得对,跟着他那个好皇兄,总比跟着个疯子强。”她抬手抹了把脸,将那串佛珠狠狠砸在地上,“这破珠子,烧了吧,保佑谁都没用。”

太后看着散落一地的紫檀珠子,想起三十年前,她们还都是及笄左右的年纪,丽贵太妃抱着刚满月的诚王,笑得眉眼弯弯。

她轻轻叹了口气:“宫里的雪化了,就该暖了。”

丽贵太妃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砸在佛珠上:“是我错了……我早该知道,他不是那块料……”

“错不错,如今都晚了。”太后放下银箸,声音沉了沉,“淮王今日在城楼前的表现,皇帝定是都看在眼里。你若还想保住他,就安分守己待在这寿安宫,往后宫里宫外的事,一句都别再插手。”

佛堂外传来晨鸟的啼鸣,天色彻底亮了。远处的厮杀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剩零星的吆喝声在风中飘散。

丽贵太妃望着窗棂外透进来的晨光,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哽咽:“我还有什么可争的?一个要被赐死,一个就要踩着亲兄的血往上爬……往后这宫里,再没我说话的份了。”

太后站起身,理了理衣襟:“你明白就好。皇帝仁慈,看在淮王的面子上,不会让你受委屈。只是诚王……”她顿了顿,终究没说下去,转身向外走去,“好好歇着吧,往后的日子,还长。”

晨雾漫进佛堂,模糊了丽贵太妃的身影,竟显得有些孤单。

她重新拿起那串佛珠,指尖划过冰凉的珠子,嘴里喃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话语,只有佛龛前的灰烬,在穿堂风里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

佛堂外,几只麻雀落在红梅枝上,叽叽喳喳地啄着残雪,仿佛昨夜的厮杀,不过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

——

诚王见状目眦欲裂:“你忘了母妃说过什么?忘了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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