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以德服人,树大招风(1/2)

美味坊的工厂在九龙观塘工业区,一栋六层的灰白色大楼,外墙爬满了岁月的痕迹。何雨柱到的时候,陈慧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今天穿了身米色工装,戴着安全帽,看起来像个普通技术员。

“何老板,欢迎。”她伸出手,姿态放得很低。

“陈经理客气。”何雨柱和她握手,掌心干燥温热。

两人并肩走进工厂。车间里机器轰鸣,生产线像一条条钢铁长龙,从这头延伸到那头。工人们穿着统一制服,在各自岗位上忙碌。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味道——面粉的麦香、油脂的腻香、还有糖的甜香。

“这是饼干生产线。”陈慧娴介绍,“每小时能生产三吨。那边是调味品车间,蚝油、酱油、辣椒酱都在那里做。”

何雨柱看得仔细。设备是台湾产的,不算最新,但保养得很好。工人操作熟练,流程规范。墙上贴着各种安全标语和操作流程,中英文对照。

“管理很规范。”他说。

“我父亲立的规矩。”陈慧娴说,“他说食品是良心生意,马虎不得。”

走到调味品车间,何雨柱停下脚步。这里的生产线明显老旧,灌装机还是半自动的,需要工人手工放瓶。车间角落堆着不少空桶,标签褪色,看起来放了一段时间。

“这条线,二十年了。”陈慧娴苦笑,“一直想换,但资金紧张。香港地价贵,人工贵,利润薄,换条新线要三百万,投不起。”

“产品呢?卖得怎么样?”

“老顾客还认,但年轻人不爱买了。”陈慧娴说,“说我们的酱油太咸,蚝油太腥,辣椒酱不够辣。可改了配方,老顾客又骂。”

她指着墙上的一张老照片:“这是我父亲,1968年拍的。那时候美味坊刚有起色,他笑得特别开心。”

照片里的男人四十来岁,穿着白衬衫,站在工厂门口,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背后是简陋的厂房,墙上用红漆刷着“美味坊”三个大字。

何雨柱看着照片,又看看眼前的陈慧娴。她眼角的细纹很深,鬓角有了白发。

“陈经理,”他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产品的问题,是定位的问题?”

“定位?”

“对。”何雨柱说,“老顾客要老味道,年轻人要新口感。为什么不分开做?老生产线继续生产老配方,贴‘经典系列’标签,卖给老顾客。新生产线做改良配方,包装设计时尚点,卖给年轻人。”

陈慧娴愣住:“可是……那成本不就高了?”

“高不了多少。”何雨柱说,“老生产线反正要淘汰,不如再坚持几年,专门做经典款。新生产线可以做多品种,小批量,灵活生产。香港市场小,但消费能力强。只要产品对路,价格不是问题。”

两人走出车间,在厂区花园的长椅上坐下。四月的香港,木棉花开了,火红的花朵落了一地。

“何老板,”陈慧娴忽然说,“你知道吗?我查过你。你在北京,也是从一个小食堂做起的。现在有厂,有店,还要来香港发展。你图什么?”

何雨柱捡起一朵木棉花,在手里转着。

“图一口气。”他说,“前世活得太憋屈,这辈子想活出个人样。”

“前世?”陈慧娴笑了,“何老板信这个?”

“信不信不重要。”何雨柱说,“重要的是,人得往前看。陈经理,美味坊是你父亲的心血,你不想让它在你手里发扬光大?”

陈慧娴沉默了很久。远处传来货车的轰鸣声,工人们在装卸货物。

“想。”她终于说,“做梦都想。可是……”

“没有可是。”何雨柱站起来,“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对。”何雨柱说,“雨柱食品出配方和技术,美味坊出生产线和渠道。咱们成立合资公司,专门做高端调味品。五五分成。”

陈慧娴盯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香港的渠道,你需要新的产品线。”何雨柱说,“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在香港单打独斗。有个本地伙伴,事半功倍。”

风吹过,木棉花簌簌落下。一朵正好落在陈慧娴肩头,她没拂去。

“我需要时间考虑。”

“三天。”何雨柱说,“三天后,我回北京。”

从美味坊出来,何雨柱去了铜锣湾的店铺。

店里生意不错,货架上的辣酱空了一半。店员正忙着补货,看见何雨柱,兴奋地说:“老板,今天卖了五百瓶!好多游客买,说要带回去送人。”

“好。”何雨柱看了看账本,“从明天起,每天限量三百瓶。”

“啊?为什么?”

“制造稀缺感。”何雨柱说,“另外,弄个小柜台,免费试吃。切点白馒头,抹上辣酱,让客人尝。”

“明白!”

正说着,店门被推开,进来个六十多岁的老伯,说一口地道的北京话:“同志,您这儿有‘雨柱辣酱’吗?”

何雨柱转身:“有。您要多少?”

老伯掏出个空瓶子——正是雨柱辣酱的包装:“我儿子从北京给我带的,吃完了。香港买不到,我找了七八家店,才找到这儿。”

何雨柱接过瓶子,瓶底刮得干干净净。

“您儿子在北京?”

“对,在机关工作。”老伯说,“这酱啊,跟我小时候在北京吃的一个味。香,不齁咸,还有点回甜。”

何雨柱从货架上拿了两瓶新的:“送您。”

“这怎么行!”老伯掏钱包。

“不用。”何雨柱说,“您喜欢,就是最好的广告。”

老伯千恩万谢地走了。店员小声说:“老板,您这样送,咱们赚什么呀?”

“赚口碑。”何雨柱说,“做食品,口碑比利润重要。”

傍晚,何雨柱回到湾仔的公寓。刚进门,手机就响了。

是北京厂里的老赵。

“何老板,出事了!”

“又怎么了?”

“工商局来检查,说咱们的辣酱标签有问题!”老赵声音焦急,“说‘零添加’是虚假宣传,要罚款五万,还要产品下架!”

何雨柱心一沉:“标签谁审核的?”

“我审的,完全按国家标准来的。”老赵说,“‘零添加’指的是不添加防腐剂、色素、香精,咱们确实没加啊!”

“检查的是哪个部门?”

“食品监管科,新来的科长,姓郑。”

何雨柱想了想:“我明天回北京。你先配合检查,该提供的资料都提供,但别认罚。”

挂了电话,何雨柱站在阳台上,看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灯火璀璨,美得不真实。

但在这美景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北京有人找茬,香港刚刚稳住。

这盘棋,越下越大了。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飞回北京。

飞机上,他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快速运转。姓郑的科长……没听说过。是有人指使,还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如果是有人指使,会是谁?

马福全还在里面,贾张氏刚放出来,翻不起大浪。

美味坊?不可能,陈慧娴正在考虑合作。

那会是谁?

正想着,空姐推着餐车过来:“先生,需要饮料吗?”

“茶,谢谢。”

接过茶杯时,何雨柱看见前排座位上的报纸。头版标题:《民营食品企业乱象丛生,“零添加”成营销噱头》。

副标题写着:“专家提醒消费者,理性看待食品宣传”。

文章里点了几个品牌的名字,其中就有“雨柱”。

何雨柱明白了。

这不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是行业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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