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枢回响与矩阵唤醒（1/2）

晶体山内部，并非预想中的机械舱室或操作大厅。

而是一个完全由光构成的、没有物理边界的空间。

陈默和赵坤踏入六边形入口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融化”了。脚下坚实的水晶地面变成了流淌的光流，头顶的水晶穹顶化作了旋转的星图，四面的墙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悬浮的、半透明的信息界面和全息投影。

他们站在一片纯白色的“光之海”上，每走一步，脚下都会荡开一圈圈柔和的光晕涟漪。空间中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光球，每个光球内部都封装着特定的数据流或控制界面——有些显示着屏障的整体结构图，有些实时监控着不同区域的能量读数，有些则在不断计算和调整着屏障的局部参数。

而在空间的中心，悬浮着最核心的控制单元。

那是一块巨大的、由纯粹白光构成的、不断变换形态的几何体。它时而是完美的正十二面体，时而是复杂的超立方体投影，时而又分解成无数细小的六边形模块，如同活着的、思考着的“思想实体”。

当陈默进入的瞬间，几何体的变化停止了，定格为一个简洁的四面体。四面体的每个面上，都浮现出一个缓慢旋转的金色印记——那印记与陈默灵魂深处的墟眼之印完全一致，只是更加完整，更加深邃。

“权限验证通过。欢迎，第七阶持有者。”一个温和的、分不清性别和年龄的声音从四面体中传出，与墟灵的音色相似，但更近、更清晰，“我是屏障控制中枢的本地智能，您可以称呼我为‘守壁者’。”

陈默稳了稳呼吸，走上前：“守壁者，我们需要修复屏障的破损点。根据墟灵提供的信息，在e-7-42节点附近存在泄漏，污染已经扩散。”

四面体缓缓旋转，其中一个面放大，投射出一幅巨大的全息影像。

那是整个昆仑山脉地下区域的剖面图，从地表到地幔上层。图中，一个庞大的、由无数六边形模块构成的淡蓝色网格结构，如同倒扣的碗，覆盖了方圆数百公里的区域。这就是“净化屏障”的本体。

而在屏障的东南边缘，靠近地壳与地幔交界处，确实有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红点正在闪烁。

“破损点编号：alpha-7。”守壁者的声音平静，“位置：深度37.2公里，东经86.15度，北纬35.68度。破损尺寸：最大宽度0.47毫米，最大深度1.23米。污染泄漏速率：每分钟约0.003标准单位。”

全息影像放大，聚焦在那个红点上。

可以清晰地看到，屏障的淡蓝色网格在那里出现了一个细微的缺口。缺口边缘有紫黑色的能量在不断侵蚀，试图扩大破损。而从缺口深处，隐约能看到某种庞大、黑暗、不可名状的存在正在缓慢蠕动——那就是被镇压的“深层异常”的本体，或者至少是它的一部分。

“修复方案？”陈默问。

四面体旋转，另一个面放大，显示出复杂的操作界面和流程图。

“标准修复协议需要三阶段：第一阶段，净化破损点周围已受污染区域；第二阶段，注入‘结构重编程纳米流体’，重新编织屏障网格；第三阶段，强化该区域能量供应，防止再次破损。”

界面上开始计算资源需求和时间预估。

“当前资源状况：净化火种能量储备充足（检测到您携带完整火种分焰），结构重编程材料库存充足，能量供应网络状况良好。预估修复时间：第一阶段8-12分钟，第二阶段3-5分钟，第三阶段2分钟。总耗时约15-20分钟。”

听起来并不复杂，时间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但守壁者的下一句话，让陈默心头一紧。

“然而，存在两个问题。”四面体的光芒微微波动，“第一，破损点位于屏障外侧，即面向‘深层异常’镇压区的一侧。执行修复操作时，您需要短暂打开破损点附近的局部屏障，这会暴露在污染环境中，可能遭受攻击。”

全息影像切换，模拟了修复过程。当纳米流体注入时，屏障会在破损点周围打开一个直径约三米的临时缺口，持续约30秒。那30秒内，缺口直接通向镇压区，任何东西都可能从里面冲出来。

“第二，”守壁者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内容更加严峻，“系统检测到，在破损点附近37公里范围内，存在三个高能量反应源。初步分析，为天机阁所属单位，正沿着地壳裂缝快速接近中。预计抵达时间：53分钟。”

三个红点出现在全息影像上，正在地下的岩层中穿行，目标直指破损点。

“他们的目标也是屏障？”赵坤忍不住问。

“可能性极高。”守壁者回答，“天机阁已经掌握部分观测者技术，他们可能试图通过破坏屏障、或利用破损点直接接触‘深层异常’，获取更强大的污染力量。”

陈默脸色凝重。

53分钟。

修复需要20分钟，他们还有33分钟的缓冲时间。但问题是，修复过程中可能会遭到污染实体的攻击，而修复完成后，天机阁的部队可能正好抵达。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一场在刀尖上的舞蹈。

“开始修复。”陈默没有犹豫，“守壁者，请启动协议。赵坤，你负责警戒，任何东西试图从缺口冲出来，第一时间阻止。”

“明白。”赵坤握紧了枪，虽然他知道常规武器对那种级别的存在效果有限，但至少能争取时间。

“修复协议启动。”守壁者回应。

四面体开始高速旋转，空间中的所有光球都同步亮起，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陈默感觉到脚下的光之海开始波动，能量正通过某种方式，跨越空间，传输向37公里外的破损点。

同时，他手中的火种分焰自动飞出，悬浮在半空，开始膨胀、变形，最终化作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复杂符文阵列。阵列中央，净化之力高度凝聚，随时准备释放。

全息影像切换成了实时监控画面。

画面中，那个微小的破损点被放大了数百倍。可以看到紫黑色的污染能量如同活物般在缺口边缘蠕动，不断试图侵蚀周围的屏障网格。而在缺口深处，那片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眼睛在睁开，看向这边。

“第一阶段，净化开始。”守壁者宣布。

火种分焰的符文阵列骤然亮起！

一道纯净到极致、仿佛能洗涤一切污秽的金白色光束，跨越空间，精准地照射在破损点上！

滋滋滋——

刺耳的腐蚀声即使隔着监控画面也仿佛能听到。紫黑色的污染能量在金白色光束的照射下剧烈沸腾、蒸发，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缺口边缘开始变得“干净”，那些蠕动的、充满恶意的能量被强行剥离。

但污染也在反抗。

缺口深处的黑暗突然涌动，数十条由纯粹阴影构成的触手猛地伸出，试图抓住那道光束，将它拖入黑暗！

“警告：检测到污染实体主动反击。”守壁者的声音依旧平稳，“正在加强净化输出。”

火种分焰的光芒更加炽烈，金白色光束的直径扩大了一倍。那些阴影触手一接触光束，就像蜡烛遇到火焰般迅速熔化、断裂。断裂的触手化作更多黑烟，但很快被光束彻底净化。

净化持续了九分钟。

终于，监控画面显示，破损点周围的污染能量被完全清除。缺口边缘现在呈现出屏障原有的淡蓝色光泽，虽然结构还是不完整的，但至少不再有污染侵蚀。

“第一阶段完成。”守壁者说，“准备开启局部屏障缺口，注入结构重编程纳米流体。倒计时：10秒。”

陈默和赵坤都绷紧了神经。

监控画面中，破损点周围的屏障网格开始“溶解”，打开了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形洞口。洞口内部，是纯粹的、深不见底的黑暗。那是镇压区的内部，是“深层异常”被囚禁了上万年的地方。

“缺口已开启。纳米流体注入中。”守壁者报告。

从洞口的边缘，无数银白色的、如同水银般的液滴开始渗出，它们自动汇聚、流淌，覆盖在破损的屏障结构上，然后开始“生长”——沿着原有的网格脉络，编织出全新的、更加坚固的六边形模块。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里，缺口是敞开的。

最初五秒，一切平静。

黑暗深处，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第六秒，变故突生。

一道阴影，比黑暗更黑的阴影，从缺口深处闪电般射出！

那不是实体，也不是能量，而是某种更抽象的东西——一个“概念”的具象化，一个“恶意”的投影。它没有固定形态，在射出的瞬间就分裂成数百道细小的黑色丝线，如同暴雨般射向正在注入的纳米流体！

它的目标很明确：破坏修复材料，阻止屏障愈合！

“防御！”陈默低喝。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赵坤已经开枪。

重型脉冲步枪喷吐出连绵不绝的能量束，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火网。黑色丝线与能量束碰撞，发出诡异的、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声响。一部分丝线被击碎，但更多的丝线穿透了火网，继续射向纳米流体！

关键时刻，火种分焰动了。

它不再维持光束形态，而是化作一面巨大的、旋转的火焰圆盾，挡在了纳米流体的前方。

黑色丝线撞在火焰圆盾上，发出剧烈的腐蚀声。每一道丝线都蕴含着极其恶毒的污染信息，它们在试图“污染”净化之火本身。火种分焰的光芒开始波动，颜色从金白向银白衰退——它在消耗自身本质来抵御这种攻击。

“这样下去不行！”赵坤咬牙，他已经打空了三个能量弹匣，但黑色丝线似乎无穷无尽，“那玩意儿在消耗火种！”

陈默大脑飞速运转。

他看向守壁者：“有没有办法加速修复？”

“可以，但需要额外能量输入，且会加剧纳米流体的结构不稳定风险。”守壁者回答，“强行加速，失败概率将提升至15%。”

“加速！”陈默毫不犹豫，“15%的概率，比火种被污染消耗殆尽要好！”

“确认。启动过载协议。”

四面体开始以不稳定的频率闪烁，空间中的光球亮度暴增。监控画面显示，纳米流体的注入速度陡然加快，银白色的液体如同沸腾般疯狂涌动，新生的屏障网格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编织、固化。

代价是，纳米流体表面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有些区域的网格编织出现了轻微的不对称——这可能会在未来形成新的薄弱点。

但此刻，顾不上那么多了。

修复进度：40%...60%...80%...

黑色丝线的攻击越来越狂暴。缺口深处，那片黑暗中传来了低沉的、仿佛无数巨石摩擦的声音，整个镇压区似乎都在震动。

“深层异常”意识到了屏障正在被修复，它要拼命了。

最后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