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天宪昭昭 锁塔证心悔(1/2)

后土的随从成罚站在一旁,指尖摩挲着地府纹章,沉声补充:“白灵姑娘说得在理!地府里多少鬼魂,都是因为‘想给家人好’走了歪路,最后连轮回都难!你帮天帝挪粮时,咋不想想西荒百姓的娘,也在等着孩子回家吃饭?别觉得‘为了娘’就能当借口,世间哪有‘孝心能遮百错’的道理?就像凡间打铁,错了火候就得重炼,不是喊句‘我想打把好刀’就能让歪了的铁变成利器。”

成罚刚说完,旁边的地府小鬼凑过来小声说:“成罚大人,刚才我瞅见玄天偷偷摸了摸心口的疤,说不定是真后悔了——跟凡间那些犯了错又怕被骂的小娃似的,嘴硬心软!”

玄天盯着白灵,胸口剧烈起伏,掌心的血珠滴在金砖上,晕开一小团暗红的印记,像朵开在冰冷金砖上的血花。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没了声音,只是眼眶越来越红,红得像要滴血,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让眼泪掉下来。这时鸿钧道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山涧的清泉,慢慢浇灭了殿内的躁动:

“玄天,你最大的错,不是帮了昊天,是忘了‘护三界生灵’的初心。

当年你替昊天荡魔域,是为了让仙妖百姓能安稳过日子;

如今你助他藏粮册、挪赈灾粮,却是断了百姓的活路——这二者,从来都不能混为一谈。

风过凌霄,卷着粮册的纸香,也卷着百姓的叹息。这三界的理,从来不是刻在玉碑上的冷字,是西荒孩子手里攥着的半块树皮,是妖界漏屋里飘出的一碗热汤。

查案要慢,慢得像凡间酿醋,把每一分委屈、每一寸过错都酿透了,才能让公道的味,飘到每个生灵心里。”

他顿了顿,太极图在掌心缓缓转动,光芒柔和却照得殿内每个人都心口一沉,连殿外的仙鹤都停了鸣叫:

“你说你想给娘修屋顶,这没错,可你选错了路。就像凡间的人,想让家人过好,得靠正途,不是靠帮着别人做坏事。功是功,过是过,就像日和月,从来不会因为太阳亮过,就容得下月亮遮了星星的光。现在,你且先随后戮去锁妖塔,待查清昊天的罪行,自会一并论功过,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但也绝不会让你犯的错,就这么过去。”

后土拿起案上的判官笔,在文书上点了点,墨色的灵力在纸上晕开,像一圈圈涟漪:“刚才玄天提的荡魔域、补天柱,我已经让成罚去调当年的功德簿了——七界的账,比凡间的国库账还得清楚,功要记全,过也不能少算,这样才能服众。

轮回镜照得清他藏的灵晶,照得清他挪的粮,照得清他心里的歪念——就像凡间的灯,照得清桌上的灰,照得清墙角的尘,照得清藏在暗处的错。”

敖广这时补充道:“娘娘说得对,本王这就传讯东海,让虾兵蟹将查一查,当年天帝有没有借着‘治水’的名头,偷偷挪用过东海的粮草——这就像凡间查贪官,得把上下游的账都捋一遍,才不会让他漏网!”

玄天僵在原地,盯着道祖掌心的太极图,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垂下肩膀,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外袍滑落下来遮住伤疤,遮住了那些曾经让他骄傲的痕迹。

他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认...但我求道祖,查清真相后,别瞒着我娘...就跟她说,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只是走错了路。

娘,我要是能再选一次,宁愿陪你在漏屋里喝冷汤,也不要这沾了委屈的灵晶——原来我想给你的安稳,竟是我亲手砸了的。”

后戮上前一步,重新攥紧锁链,这次没再用力扯,只是轻轻拉了拉,动作里竟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放缓:“走吧。”玄天跟着他转身,脚步比刚才慢了许多,像个提不起劲的孩子,路过装粮册的铜箱时,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些泛黄的纸页上,像是想看清上面写的字,又像是在回想什么——那些粮册上的字迹密密麻麻,每一个都像西荒孩子瘦得皮包骨的手,抓着他的心,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

他要是没拿那些灵晶,是不是那些孩子就能多吃一口饭?是不是娘的屋顶,也能靠自己慢慢修起来?

敖广看向后戮的背影,低声问:“后戮大人,锁妖塔那边稳妥吗?别让玄天跟天帝那边传消息。”

后戮回头瞥了一眼,冷声道:

“放心,地府小鬼盯得比凡间盯逃犯还严,他就算想变只鸟飞出去,也得先过三重禁制这关。”后戮的声音依旧冷硬,可攥着锁链的手,却悄悄松了半分。苍玄子这时插话说:

“后戮大人不妨再派两个得力的判官守着,天帝心思多,保不齐会派人来‘捞人’——就像凡间的贪官想救同伙,总得派心腹来递消息,咱们得把口子堵严实了!”

后戮点头:“老道说得是,我这就让成罚安排人手,连锁妖塔的通风口都盯上。”

殿外的仙鹤又鸣叫起来,声音比之前沉了些,像是带着几分叹息,飘进凌霄殿里,落在每个人的心上。李断和陈刑对视一眼,赶紧蹲下身,把刚才被妖风吹乱的粮册重新理好,李断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拂过,像是怕弄疼了那些写满苦难的字。

后戮送完玄天回来,走到铜箱边,瞥了眼李断手里的小本子,冷声道:

“记的时候把年份标清楚,千年前荡魔域、三年前补天柱,都要跟轮回镜的时间对严丝合缝——别跟凡间查账似的,漏了小数点,最后差出十万八千里!”

李断赶紧点头,在小本子上画了个三角,笔尖顿了顿,又添了个小圈:

“放心,我都标了时间戳,陈刑还分了地域,不会乱。你标红的‘灵晶换粮’,可得记清楚,别到时候成罚来了,你说‘我标了但忘了在哪’,那可就成了凌霄殿的笑料,比凡间账房先生算错数还丢人!”

陈刑把南疆的粮册摞成一叠,补充道:“我刚才看西荒粮册里有‘灵晶换粮’的字样,已经标红了,等成罚回来,让他重点查这部分——别跟凡间整理报表似的漏了关键数据。最扎心的不是玄天犯了错,是他明明知道那些灵晶是百姓的救命钱,却还是拿了——就像凡间有人明明知道偷东西不对,却还是伸手,不是不知道,是舍不得放下自己的念想。”

他顿了顿,又对李断说:“我把每个地域的粮册都用不同颜色的绳捆好了,西荒用红绳,南疆用绿绳,跟凡间分类文件似的,一眼就能看清,省得等下找不着。”

白灵走到素仪身边,尾巴轻轻搭在她肩上,像一团暖乎乎的云:

“你看,玄天盯着粮册的样子,肯定是想起西荒百姓了——他心里不是没数,就是被猪油蒙了心!就像凡间有些人,明明知道做错了,却非要硬撑,直到被戳穿才后悔。”素仪点头,望着玄天远去的背影,目光里带着几分惋惜,轻声说:

“是啊,所以道祖才说要论功过,不偏不倚——这三界的规矩,说到底还是讲‘理’,也讲‘人情’,这样才像个家。”杨宝抱着兔子妖凑过来,兔子妖眨着红眼睛蹭素仪的衣角,软乎乎的毛扫过素仪的手:

“素仪姐姐,玄天认错了,以后还能去看他娘吗?”素仪摸了摸它的耳朵,指尖带着温柔:

“只要他好好反省,道祖肯定会让他见娘的——就像凡间犯错的孩子,认了错改了错,爹娘总会原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