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帝星降世(2/2)
风在耳畔呼啸,却压不住心中那越来越清晰的感应与开天斧越来越激昂的鸣响。
及至立于石钟山巅,正值第一缕曙光刺破黑暗。
帝周身赤甲与背后神斧的光芒,与初升的朝霞交融在一起,辉映天地。
他立于此处,山巅残留的雷火之力仿佛寻到归宿,竟与他斧身上的潮纹产生强烈共鸣,发出嗡嗡低响,那声音非金非石,低沉厚重,恍若沉睡的巨龙即将苏醒发出的呼吸。
帝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那啼哭三日的婴孩身上。
他俯身,伸出覆着甲胄的手指,极其轻柔地触向那婴儿的眉心——那里,一道暗月状的斧纹正随着啼哭微微搏动。
指尖与眉心接触的刹那,异变陡生!
婴孩周身萦绕的、那震动了三日山野的磅礴能量,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与归宿,化为一道灼目至极的雷火,顺着帝的指尖,迅疾无比地窜入他的手臂,最终没入心口!
轰!
帝周身赤光暴涨,如同化身为一轮人间的赤日。
重甲之上的潮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流涌动,道道赤金光芒透甲而出,恍若活物,又似在他周身环绕着一条光芒构成的江河。
庞大的能量在他体内奔涌、交汇、融合,与他本身的力量水乳交融。
这一幕,庄严、神圣、震撼人心,后有随行史官泣泪赋诗记曰:
“巡边帝师感天召,赤甲雷斧共鸣潮。一指触纹传薪火,双星交汇定乾坤。”
良久,那夺目的光华才渐渐内敛,重归帝体。
帝凝视着怀中已然停止啼哭、正睁着一双清澈眼眸望向他的婴儿,那眼瞳深处,竟有细微的雷光与潮影一闪而逝。
帝心中明悟万千,缓缓低语,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天宪意味:
“天降帝星,继承大统,名当为武宇。”
言毕,他咬破指尖,蕴藏着磅礴力量的帝王之血渗出,他以血为墨,神情庄严肃穆,于婴孩额头那已变为赤金色的暗月斧纹之上,缓缓续书“品古”二字。
血字落处,并非沾染皮肤,而是瞬间化为两道精纯无比的雷霆之力,深深烙入那斧纹之中,与之彻底融为一体。
婴孩额间赤金光芒大盛,旋即彻底隐没,所有外在的异象与奔流的雷火能量尽数收敛,归于平静,深深内蕴于那小小的身躯之中。
山野之间,持续了三日的惊天啼声,至此戛然而止,只余下清晨的山风,吹过万籁俱寂的山林。
斧书同生
帝解下赤铜襁褓,见内衬藏有一卷残书。
书页泛黄,封面篆二字,却无一字内文,唯有斧影交错、潮纹暗涌。
指腹抚过,纸页竟迸出细碎雷火,火中凝字,字成又化斧形,循环不息。
帝凝视良久,复以指血于封面补书之名。
血渗纸背,化雷烙入书骨。
书中斧影骤亮,与武宇眉心斧纹交相辉映,如锁钥相合,齐声低鸣:
品古永随大帝。
其声虽微,却清晰入耳,似承诺,更似誓言。
此时异象又生:
开天斧自主出鞘,于书页空白处刻下二字;
潮音鸟飞落帝肩,吐出一颗赤珠嵌于书脊;
山中赤玉尽碎,玉粉凝成二字浮于空中。
帝大笑:
斧书既合,天地共鉴!
遂以开天斧划地成沟,引井水灌之,水入沟即凝为赤晶,晶中封存此番异象。
后世称此沟为鉴天壑。
山民传歌
石钟山民目睹异象,心有所感,遂作歌传唱:
雷火裂天,帝星降凡;
潮火生井,斧书同生;
赤鸟栖松,松化雷矢;
品古少年,劈开黎明。
歌声粗粝,却自有磅礴之气。
初时只在山间回荡,后随商队传入市井,飘过津关,终入帝京。
每至夜深,常有孩童学唱,雷火灯下,歌谣与书声相和,渐成艺达新世之谶。
有文人将民歌润色为:
春分夜半现奇观,雷火裂天降帝星。
赤井涌泉化晶玉,苍松变铜响雷铃。
斧书共鸣承天命,童谣传唱预言灵。
自此山河换新色,品古少年开太平。
斧誓初声
帝携婴归京,于铜雀台下筑帝星台。
台高三丈,以九根雷火柱为基,潮石为阶,每阶皆嵌斧纹晶石。
台成之日,七十二只潮音鸟自石钟山飞来,栖于台顶,日夜啼鸣如潮。
自艺达三百零一年孟春始,帝每日寅时必携武宇登台,授帝王四术:
雷斧之威:
持开天斧副刃,引雷火劈空,斧落处潮纹自生;
潮心之术:
观井水涌潮,听赤鸟啼鸣,感天地呼吸;
影卫之幽:
立于灯下而无影,行于市井而无踪;
共儒之仁:
读无字书卷,观火中化字,悟仁政之本。
武宇虽婴孩,却每有所悟。
帝授术时,常发出清啼,其声若斧劈寒石,破晓贯云。
某日授雷斧之威时,武宇突然小手虚抓,天际竟落下一道细小雷火,劈中台侧铜鼎,鼎身顿生斧纹。
帝闻之大笑:
斧誓初声,千秋可闻!
声震帝京,万灯摇曳,如星海倒卷。
是夜,全城百姓皆梦一婴孩持斧劈开混沌,天地始分。
史官附注:
武宇降世之象,迥异前人。
昔刘亿大帝降生时井火温厚,如地莲绽放;
而武宇之雷火暴烈,天裂地崩。
太史阁尝卜卦问天,得雷火革之象,主天命更迭,旧斧新刃。
故《品古纪》开篇不循旧例,特记异象,以警后世。
更藏秘卷于帝星台下,待武宇大帝成年后自行开启。
(太史阁密注:此卷需以石钟山赤晶研粉调墨,写于潮音鸟羽上方显真文。阅后即焚,违者遭雷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