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好奇(1/2)
八月初七,晨光熹微。
此时的状元府内,红绸还未撤去。
晨光透过窗纱,洒在凌乱的锦被上。
云疏先醒了,睁开眼时,林清晏还在沉睡,手臂环着他的腰,呼吸均匀绵长。
身体某处传来清晰的酸痛,云疏微微蹙眉,却很快舒展。
他侧过身,静静看着枕边人沉睡的容颜——
褪去清醒时的温润端方,此刻的林清晏眉眼柔和,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唇瓣微启,毫无防备。
云疏伸出手,指尖悬在他脸颊上方,想碰触,又怕惊醒他。
昨夜种种在脑中浮现。那些亲密,那些温存,那些近乎疼痛的欢愉……他耳根发热,却并不后悔。
他愿意把一切都给他。
只要他高兴。
正出神间,林清晏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初醒的眸子还带着朦胧水光,看清云疏的瞬间,便漾开温柔笑意:“早。”
“早。”云疏收回手,有些无措。
林清晏却握住他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目光落在他颈侧一处红痕上,眼神微暗:“还疼吗?”
云疏摇头,顿了顿,诚实道:“有一点。”
林清晏立刻坐起身:“我看看——”
“不用。”云疏拉住他,耳根通红,“……还好。”
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同时笑了。
窗外传来鸟雀啁啾,院中隐约有下人洒扫的声音。阳光越来越亮,将整个房间照得暖融融的。
“该起了。”林清晏说着,却并不动,反而将云疏往怀里带了带,“再躺一刻钟。”
云疏顺从地靠在他肩头,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他的衣襟:“今日……要做什么?”
“怎样都好。”林清晏笑道,“……你想做什么?”
云疏想了想:“练剑。”
林清晏失笑:“新婚第二天就练剑?”
“习惯。”云疏认真道,“一日不练,手生。”
“好,那我陪你。”林清晏吻了吻他发顶,“我在旁边看书。”
云疏眼中浮现笑意:“嗯。”
又赖了半晌,两人才起身。
云疏动作果然有些迟缓,林清晏看在眼里,心中既疼惜又温暖。他亲自打了水,绞了帕子为他擦脸,又蹲下身替他穿靴。
云疏怔住:“我自己来……”
“让我来。”林清晏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温柔,“昨夜你为我……今日,换我照顾你。”
云疏喉头一哽,不再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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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东暖阁内,龙涎香在晨光中袅袅盘旋。
嘉佑帝刚批完一叠奏折,揉了揉眉心,端起手边的雨前龙井啜了一口。
茶香清雅,却压不住他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是的,好奇。
堂堂一国之君,坐拥江山,日理万机,此刻竟对臣子的洞房花烛夜生出了不该有的探究心。
这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可偏偏像羽毛搔在心尖,痒得厉害。
他放下茶盏,指节无意识地敲着紫檀桌面。
昨日那场婚礼,虽未亲临,但暗卫的密报、礼部的呈文,乃至宫外百姓的议论,都如流水般汇聚到他案前。
他知道林清晏与萧臻并肩骑马过长安街的从容,知道他们手挽手踏入状元府的坦然,知道满堂宾客从最初的惊愕到后来的祝福……
可洞房之夜呢?
两个男子……究竟如何行夫妻之礼?
这问题实在有失体统,更不该出自帝王之口。
可嘉佑帝昨夜批折子到三更,竟几次走神,脑中反复盘旋着这个问题。
最后他失笑摇头,自嘲真是年纪渐长,反倒生出了少年人的八卦心。
今晨醒来,这念头又冒了出来。
“常顺。”他终于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暖阁里格外清晰。
侍立在侧的大太监常顺立刻躬身:“老奴在。”
嘉佑帝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半晌才状似随意地问:“昨日状元府……可有什么动静?”
常顺何等精明,立刻明白皇帝想问什么。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好笑——
伺候陛下三十余年,还是头一回见他关心臣子床帏之事。
“回陛下,”常顺垂首,声音平稳,“昨夜状元府的红烛,一直燃到寅时末才熄。”
嘉佑帝挑眉:“哦?燃到天亮?”
“是。”常顺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晨辰时三刻,林状元与萧公子一同起身。据……据在府中伺候的人说……”
他谨慎地选择着措辞,“林状元神清气爽,满面春风,还亲自去小厨房吩咐早膳,说要备些清淡滋补的。”
嘉佑帝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那萧臻呢?”
“萧公子……”常顺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起身时似有不便,行走略见迟缓,林状元一路搀扶,用早膳时更是处处照料,连粥都吹温了才递过去。”
暖阁内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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