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微光(1/2)

凌的外伤渐渐愈合,但内心的裂痕却似乎日益加深。

他像是一座孤岛,将自己隔绝在喧嚣与痛苦之外,除了每日检查村田的生命体征和换药,其余时间,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帐篷角落,或望着结霜的篷布出神,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医疗忍者们的敬佩和感激,他视若无睹;偶尔有伤势好转的伤员挣扎着前来道谢,他也只是勉强点头回应,疏离而客气。他将村田的悲剧归咎于自己的无能,这种自责如同噬人的火焰,灼烧着他所有的信念和勇气。

他开始怀疑自己做出的前往前线的决定的决定是否正确。他的医疗忍术只能徒劳地延长痛苦吗?

他救下的人,或许下一刻又会在另一场战斗中死去。就像村田,被他亲手剥夺了作为忍者的意义。

这种虚无和绝望,比任何伤害都更让他感到疲惫。

御手洗红豆一直陪伴在凌身旁。

她会在凌为村田治疗时,默默地准备好所有器械;会在凌望着窗外发呆时,递上一杯始终温热的茶水;会像以前那样絮叨着说着营地里的琐事——哪个病房的伤员终于能下地走路了,哪个医疗班的前辈又研究出了新的冻伤药膏,甚至是大蛇丸老师伤势稳好转之类的闲话。

一天夜里,风雪尤其大,帐篷被吹得猎猎作响。凌又一次从浅眠中惊醒,梦中是村田胸口喷涌的鲜血和千代傀儡冰冷的反光。他坐起身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湿了单薄的衣衫。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东西被塞进他手里。

红豆的声音在旁边地铺上响起,轻轻的:“是兵粮丸的糖衣,很甜,吃了会舒服点。”

千手凌握着那颗微凉的糖丸,久久没有动作。黑暗中,他看不见红豆的表情,却仿佛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那深深的关切。

一个风雪过后的中午。

凌正在帐篷里给村田做经络的温养,试图刺激那几乎枯萎的查克拉脉络重新焕发生机——尽管他知道希望渺茫,但这几乎成了他每日必须完成的内容。

帐篷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一个胳膊上绑着绷带、拄着拐杖的年轻忍者探进头来,神情有些局促和紧张。千手凌认得他,是之前在前线被他从砂隐傀儡剧毒下抢救回来的众多伤员之一,一个名叫健介的下忍。

“凌……凌大人,”健介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敬意,“我……我们听说您在这里养伤……”他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们几个被您救过的人,凑了点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就是一些干净的绷带,还有省下来的兵粮丸……想……想谢谢您,也祝愿您的早日康复。”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带着伤、眼神却充满感激的忍者,他们手里都捧着一些微薄的、但在物资紧缺的战地显得无比珍贵的物品。

凌愣住了。他看着这些伤痕累累、却努力挺直腰板的同胞,他们眼中只有纯粹的感恩和真诚的祝愿。那一刻,一直紧绷的内心渐渐裂开了一道缝隙。

类似的事情,开始越来越多地发生。

有时,是炊事班特意多给他留的一份、加了肉糜的热汤;有时,是巡逻归来的斥候顺手放在他帐篷外的一小捆干燥的、易于引火的松枝;有时,只是擦肩而过时,那些陌生或熟悉的同袍们,投来的充满敬意。

“迦楼罗”之名,在桔梗山的幸存者中传颂。

他们谈论着他是如何在炮火连天中冷静施救,如何用那神奇的查克拉手掌将同伴从鬼门关拉回,如何为了一个普通忍者的性命,与死神搏斗数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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