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剑慑(2/2)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最后的一幕。
陆铮单手持剑,身姿挺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倒在地的芬里尔,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杀气,在空气中弥漫。
没有人怀疑,这个看似慵懒的陈家少爷,真的敢在这里杀人。
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间的逆转和陆铮那毫不掩饰的凌厉杀机震慑住了。之前所有的议论、所有的轻视,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无声的震撼与恐惧。
这个“陈子昂”,不仅深藏不露,而且……下手极其狠辣!
“陈少!陈少息怒!息怒啊!”钱五第一个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焦急和谄媚的笑容,“使不得!使不得啊!芬里尔少爷毕竟是奥丁之眼的继承人,这……这要是出了事,麻烦就大了!”
范斯坦也快步上前,语气严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陈先生,请冷静。一场比试而已,分出胜负即可。芬里尔少爷已经付出了代价,没必要将事情扩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想,这也不是您希望看到的。”
“陈少,”钱五扶了扶金丝眼镜,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语气极其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恳求,“胜负已分,约尔姆先生已经输了。大家都是体面人,何必弄得这么血腥呢?这要是出了人命,对陈家,对这次聚会,都不好交代啊。”
陆铮持剑的手稳如磐石,剑尖依旧指着芬里尔的喉咙,目光冰冷地扫过钱五和范斯坦,最后落回芬里尔那写满恐惧的脸上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交代?”他轻哼一声,“本少爷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给别人交代了?”
陆铮也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杀芬里尔的时候,这个蠢货活着,比死了更有用。他需要这个暴躁的靶子来吸引注意力,也需要利用他来进一步搅浑这池水。
“不过……既然两位都求情了,那我就给个面子。”
但陆铮手中的剑尖依旧稳稳地抵在芬里尔不断吞咽的喉结上,冰冷的触感让这位北欧贵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那股要把我撕碎的劲头呢?”
陆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被玩坏了的玩具,透着一股意兴阑珊的乏味。他突然手腕一抖,剑锋稍微偏离了半寸,却更加贴近芬里尔的颈动脉,剑刃在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痕。
“约尔姆先生,在我们东方的规矩里,惊了客人的雅兴,是要付出代价的。”
陆铮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你弄坏了我的心情,吓到了我的女伴,还浪费了我宝贵的几分钟时间。这笔账,光是一句轻飘飘的认输,可不行的!”
芬里尔咬牙切齿,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双眼充血:“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我的命?”
“你的命?太脏,我不稀罕。”
陆铮嗤笑一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于“低等生物”的蔑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肆无忌惮地在芬里尔身上扫视,像是在挑剔拍卖行里一件成色不足的拍品。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芬里尔左手食指上那枚硕大的、雕刻着奥丁独眼图腾的古董戒指。
“这戒指看着有些年头了,虽然雕工粗犷了些,不够精致,但胜在古朴。”
陆铮说着,剑尖微微下移,挑开了芬里尔的衣领,示意他摘下来,语气轻慢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正好我书房里缺个压废纸的镇纸,这东西的分量,勉强够格。”
镇纸!
芬里尔脸色骤变,那枚戒指是“奥丁之眼”家族权力的象征,也是家族古老传说的密匙之一!如果沦为陈子昂书桌上的镇纸,简直是把家族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不行!这是我家族的……”
“嗯?”陆铮眉峰微挑,手腕微微用力,剑刃瞬间刺破表皮,鲜血顺着芬里尔的脖颈流下,染红了洁白的衣领,“看来,约尔姆先生更想把命留在这里?”
“给……我,给!”
死亡的恐惧压倒了尊严。
芬里尔颤抖着手,屈辱地摘下那枚象征荣耀的戒指,扔在了地上。
“这就对了嘛。”
陆铮并没有去捡,而是给了身后的雷烈一个眼神。雷烈嘿嘿一笑,大步上前,用两根手指捏起戒指,随手在自己昂贵的西装上擦了擦,仿佛那真的只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除此之外,”陆铮并没有收剑的意思,反而笑意更深,“刚才那场热身运动,我出了些汗,这身衣服算是废了。还有我的两位女伴,受了惊吓,精神损失费总得算算吧?”
“五亿美金。”陆铮随口报出了一个数字,就像在逛街一样随意,“算是给约尔姆先生买个教训。”
“你敲诈!”芬里尔怒吼。
“敲诈?”陆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是给你机会赎回你的尊严。当然,如果你觉得你的命不值这五亿,那我也无所谓。”
说完,陆铮不再看芬里尔,而是转头看向了一直站在身旁,神色复杂的钱五和范斯坦。
“汉斯博士,范斯坦先生。”
陆铮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既然二位要当和事佬,那也算是见证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直接将这两人拉下了水:
“那就劳烦二位,帮我‘兑现’一下这笔赔偿吧。我想,以二位的面子和手段,约尔姆先生应该不会赖账才对。”
钱五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铮,心中对这个“纨绔子弟”的评价再次拔高了一个层级。
够狠,够绝,也够聪明。
“陈少说得对。”钱五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走上前去,“愿赌服输,这是海上的规矩。约尔姆先生,为了大家的面子,也为了聚会的和谐,我看……您还是付了吧。”
范斯坦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是啊是啊,钱对约尔姆家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陈少已经很给面子了。”
“好!很好!”
“陈子昂,这笔账,我记下了!”
“废物。”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手腕一翻,染血的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锵”的一声,精准地归入了一旁的剑鞘中。
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和凛冽杀机,都只是众人的幻觉。
他不再看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般的芬里尔一眼,高傲地转过身,对着林疏影、沈心怡和雷烈微微颔首。
“走吧,这里的空气,被某些人污染了。”
说完,他率先迈步,如同一位巡视完自己领地、对结果不甚满意的王者,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对着钱五和范斯坦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极其自然地一手揽住林疏影,一手牵起沈心怡,在雷烈的护卫下,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竞技场。
留下身后死寂的场馆,一个崩溃的贵族,和一群被彻底刷新了世界观、心有余悸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