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泡沫的破碎（2/2）

“吱呀——！”

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拉开！

萧绝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起，胸脯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而不断震动，周身散发着一种近乎毁灭性的暴戾气息。他脸上甚至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或许他自己都未察觉），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瞬间就锁定了僵在门口、脸色惨白如鬼的沈琉璃。

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怒火，所有无处宣泄的痛苦，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可以肆意践踏的宣泄口！

他盯着她，尤其是死死地盯着她那双因为惊恐而微微睁大、与柳如烟有着几分相似的眼睛，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迁怒和疯狂的厌恶！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冰碴子般的寒意，“偷听？！”

沈琉璃被他眼中那赤裸裸的恨意吓得倒退一步，袖中的剑穗“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那墨绿色的、她耗费了无数心血和希望的剑穗，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萧绝的目光随之落下，看到了那个东西。他甚至没有仔细看那是什么，只觉得那是这个女人的又一次拙劣的、令人作呕的讨好和接近！

怒火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猛地抬脚，狠狠地踩在了那个剑穗上！用靴底用力地碾磨！仿佛脚下碾碎的，是什么肮脏的、令人恶心的虫豸！

“收起你的小心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和烦躁，“本王看到你这张脸就烦！”

他看到你这张脸就烦！

尤其是这双，像如烟，却又永远不是如烟的眼睛！

沈琉璃看着地上那个被无情践踏、瞬间变得污损破烂的剑穗，看着它从满怀希望的信物，变成了一堆肮脏的垃圾。

心口那片刚刚被他的咆哮凌迟过的区域，此刻像是被整个挖空了，只剩下一个呼呼漏着冷风的、巨大的空洞。

没有疼，没有泪。

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

萧绝看着她失魂落魄、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样子，心中的暴戾却没有丝毫平息，反而更加烦躁。他不想再看到这张脸，尤其是在这个时刻！

“滚回你的院子去！”他厉声喝道，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如烟忌日之前，不许出来碍眼！”

说完，他像是多看她一秒都会玷污了脑海中那个纯洁无瑕的影子，猛地转身，“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书房门。

将那满地的狼藉（破碎的瓷器，被碾碎的剑穗，以及一个被彻底碾碎的灵魂），都隔绝在了门外。

沈琉璃呆呆地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地上那个已经辨认不出原状的剑穗。

阳光照在上面，却反射不出丝毫光泽。

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触碰那团污损的丝线。

指尖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又猛地缩了回来。

太脏了。

就像她此刻的心。

她缓缓站起身，没有再去看那扇紧闭的门，也没有再去捡那个破碎的梦。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那个被称为“她的院子”的牢笼走去。

背影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绝望的影子。

原来，泡沫破碎的时候，是听不到声音的。

只是那溅开的水滴，冰冷刺骨。

她终于，彻底地，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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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幻想彻底破灭，禁足令下，沈琉璃将如何行动？那个被碾碎的剑穗，是否会成为她最终决断的催化剂？假死计划，进入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