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赴省城 初试锋芒（2/2）

“感觉怎么样？”周老师问。

“题目很难，但基本都做了。”林晚实话实说，没有夸大，也没有过分谦虚。

周老师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知道林晚的性格，这话意味着发挥正常，这就够了。

返回招待所的车上，孙伟忍不住开始对答案，很快和张振华争论起来，又唉声叹气。林晚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句自己的解法，心中却在冷静评估。省赛的角逐异常激烈，她知道自己做得不错，但最终名次，取决于其他顶尖高手的发挥。一等奖应该有希望，但能否进入前几名，获得参加更高层次赛事或得到某些大学的关注，尚是未知数。

下午是自由活动，明天上午才公布成绩和举行闭幕式。周老师允许他们在附近逛逛，但不要走远。

林晚决定再去一趟省轻工研究所那边。这次，她带上了吴教授的介绍信。

敲开研究室的门，接待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四十多岁、面容和蔼的女同志，姓何，是吴教授那位老朋友的助手。何同志看了介绍信，热情地将林晚请进一间摆满了布料样本、纺织器械模型和各类书籍的办公室。

“吴老来信提过你们，说青河县有个‘晚秀坊’，绣品很有灵气，尤其是那个小姑娘，懂物理，心思也活。”何同志笑着给林晚倒了杯水，“你母亲没一起来？”

“母亲在县里忙着店里的事。这次是来参加物理竞赛的。”林晚答道。

“哦？物理竞赛？在省一中？厉害啊！”何同志有些惊讶，随即更加热情，“我们这儿啊，其实也涉及到一些材料力学、结构美学的东西，跟物理沾点边。你来得正好，我们主任——就是吴老的朋友，去外地开会了，过两天才回来。不过我可以先带你看看我们的一些研究资料，还有收集的各地民间绣样，有些可能对你们有启发。”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林晚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何同志给她看了许多整理的民间传统纹样图录，有些甚至是从古籍或早期实物上临摹下来的，精美繁复，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寓意。还有一些是关于丝线染色工艺、织物结构、刺绣针法分类的初步研究笔记。

林晚看得目不暇接，许多针法和纹样，母亲或许凭经验知道，但从未见过如此系统的归纳和理论阐述。她如饥似渴地记忆着，思考着哪些可以借鉴、改良，应用到“晚秀坊”的作品中。

“你们的东西，吴老说好，那就肯定有独到之处。”何同志说，“现在国家开始重视传统工艺的保护和发展，但怎么保护，怎么发展，是个难题。一味守旧不行，乱改一气更不行。你们能自己琢磨出新意，不容易。等主任回来，你们可以好好聊聊。说不定，以后还能有些合作机会，比如帮我们做一些传统纹样的现代转化尝试，或者提供一些地方特色的绣品样本给我们研究。”

这无疑是一个比胡美凤那个市工艺美术厂更纯粹、也更对林晚胃口的机遇。她郑重道谢，留下了“晚秀坊”的地址和自己的学校信息。

离开研究所时，已是傍晚。夕阳给安静的小街镀上一层金辉。林晚心情愉悦，感觉这次省城之行，即便竞赛结果未出，也已收获颇丰。

然而，就在她走到街口，准备搭乘公交车回招待所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袭来。她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一个戴着前进帽的身影迅速拐进了另一条小巷，消失不见。

不是错觉！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强迫自己镇定，快步走向公交站，上了车。车上人不多，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警惕地观察着后方和周围。没有再看到那个身影。

是谁？胡美凤派来的人？还是其他什么人？目的何在？仅仅是跟踪监视？还是有更进一步的企图？

灵泉的示警，长途汽车的画面，省城街头的窥视……这些碎片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却危险的轮廓。

回到招待所，她将下午的所见所闻（除了被跟踪）简要告诉了周老师，重点说了在研究所的收获。周老师也为她高兴。

夜里，躺在招待所的床上，林晚久久不能入眠。省赛的角逐暂告段落，新的机遇之门露出一丝缝隙，但潜藏的威胁也如影随形，露出了獠牙的一角。

明天的成绩公布，将是另一个关键节点。而在这之后，如何安全返回县城，如何应对可能接踵而来的明枪暗箭，如何把握住研究所这边的新机遇……挑战，才刚刚开始。

她握紧了拳，指尖微微发凉，眼神却越发锐利沉静。

省城的初试锋芒，不仅在于赛场，更在于这暗流涌动中的周旋与抉择。她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更加敏锐。

窗外，省城的灯火阑珊，映照着她清秀却坚毅的侧脸。前路漫漫，风雨未歇，而她，已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