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搬家、转学、正月十八开业(1/2)
正月十五的月光洒在未挂牌匾的店铺门脸上,林晚在鞭炮的红屑中许下愿望。
昨天已把家搬到店铺后院,两个妹妹也转到县城上学。
她闭上眼睛时,眼前闪过的是去年元宵的玉米窝窝头;再睁开时,看见的是父母眼中映着月光的光亮——那是她许久未见的、名为希望的东西。
正月十六,店铺装也全部完工了。
雪白的墙面,结实的榆木柜台,靠墙的展示架上已经摆了几件王秀英的绣品。林晚特意让木匠做的“绣品展示区”格外显眼——用细木条绷成的矩形框内,一幅《蝶恋花》的绣面在电灯下泛着柔光。
“这得多少钱啊?”王秀英摸着光滑的柜台边沿,指尖在木纹上轻轻摩挲。
“妈,咱们现在投进去的每一分钱,将来都会成倍地回来。”林晚将一幅扎染的蓝色布料展开,挂在展示区旁边,“您看,这样搭配,是不是更有味道?”
靛蓝的染布上,深深浅浅的云纹如水墨晕开,与旁边细腻的刺绣形成了奇妙的呼应。传统与创新,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达成了和谐。
林建民站在店铺中央,环顾四周,喉结动了动:“像样,真像样。”
这间铺子比他想象中好太多。原本他以为只是租个门面摆摊,没想到女儿规划得如此周全——前店后坊,展示区、工作区、生活区井井有条。就连后院那两间小平房,林晚也用碎布头做了窗帘,窗台上还摆了几个粗陶罐,说是等天暖了种些花草。
“爸,账我算过了。”林晚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笔记本,“装修总共花了八十七块五,布料和染料进了五十块的货,还剩二十多块周转。只要这个月能卖出三十件绣品,咱们就能回本。”
“三十件……”王秀英默算了一下,“我抓紧些,能做出来。”
“不是您一个人做。”林晚合上账本,“咱们得请人。”
正说着,门口传来试探的声音:“有人吗?”
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蓝布褂子洗得发白但整洁,手里挎着个盖着粗布的篮子。她站在门口打量店内,眼神里有些局促,也有些期待。
“您是……”林晚迎上前。
“我姓刘,住隔壁街。”妇女的目光落在那些绣品上,“听说你们这儿要开绣品店,收……收绣活吗?”
王秀英已经走过来,林晚从刘婶手中接过一块手帕。白棉布底,绣的是常见的荷花,针脚还算匀称,但花样普通,配色也平淡。
“您闺女绣的?”林晚问。
“是,十八了。”刘婶叹了口气,“在纺织厂干了半年临时工,年前给裁了。这孩子手巧,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绣些东西……”
林晚和王秀英交换了个眼神。
“刘婶,我们这儿不只收绣活。”林晚将手帕递还,声音温和,“我们想请人。管吃住,一个月十五块,跟着我娘学手艺,您闺女愿意来吗?”
刘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十五块?真、真的?”
“真的。”王秀英接过话,语气里带着同为母亲的体谅,“孩子在家闲着确实不是个事儿。来我这儿,我好好教她。”
“愿意!肯定愿意!”刘婶连连点头,眼眶有些发红,“我这就回去告诉她!”
送走刘婶,王秀英转身看向女儿:“晚晚,你真要请人?这还没开张呢……”
“妈,开张后您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林晚拉着母亲在柜台边的条凳上坐下,“您想想,一条普通手帕卖三块,您一天最多绣一条半。但如果有人帮着做简单的部分,您专心绣那些精品,一幅绣画能卖几十块——哪个划算?”
王秀英掰着手指算,眼睛越来越亮:“还真是!”
“不止呢。”林晚压低声音,“等生意好了,咱们还能开个小班,教人刺绣。收学费,还能挑些好苗子培养成咱们的人。这叫……”
她顿了顿,想起了前世那个词:“这叫人才培养和品牌扩张。”
林建民在旁边听着,忍不住问:“晚晚,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道道?”
林晚笑了笑:“书上看的,自己琢磨的。”
其实是空间里的那些记忆碎片。那些关于商业模式、品牌运营的知识,在这个年代显得如此超前,却又如此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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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晨光微熹时,“晚秀坊”的门板被一块块卸下。
没有鞭炮,没有锣鼓,林晚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挂上她亲手写的招牌——红底黑字的“晚秀坊”三个字,清秀中透着筋骨;二是在临街的橱窗里,挂出三件镇店之宝。
最显眼的是那幅山水绣画。王秀英用了乱针绣的技法,近处的松石苍劲,远处的山峦朦胧,中间一汪溪水仿佛真的在流动。晨光斜斜照进来,丝线泛起细碎的光泽,整幅画活了过来。
左边是一对鸳鸯枕套,大红底子上金线银线交缠,喜庆却不俗艳;右边是一条牡丹披肩,粉白渐变的花瓣层层叠叠,雍容华贵。
三件作品,三种风格,却都透着同样精湛的手艺。
上午九点,第一个客人踏进门。
是个烫着卷发、穿着呢子大衣的女人,三十多岁,手里拎着个皮质手提包。她在橱窗前站了足有十分钟,才推门进来。
“这幅画……卖吗?”她指着山水画画。
“卖的。”林晚取下画,“五十块。”
女人显然被价格惊了一下:“五十?这……”
“这是乱针绣,我娘绣了整整一个月。”林晚将画展开些,让光线充分照在绣面上,“您看这针法,远山用的是晕针,近处的石头是套针,水面是滚针。每一处都不一样。”
女人凑近了看,果然越看越精妙。她又看了看店里其他绣品,最后挑了三条手帕、一条围巾,犹豫再三,还是买了那幅画。
“我丈夫在文化局工作,就好这些。”她边付钱边说,“你们这儿的东西……不太一样。”
六十八块钱入手,王秀英捏着那沓钞票,手指微微发抖。
林晚笑着将钱接过来,仔细放进钱匣里:“妈,这才刚开始。”
果然,随着日头升高,店里陆续来了客人。大多是镇上条件好些的人家,也有几个看着像干部家属。她们在店里流连,有的买实用的小件,有的则对那些精品啧啧称奇。
到下午三点,已经卖出二十多件,收入一百多块。
刘婶带着女儿来了。女孩叫刘翠,瘦瘦小小的,话不多,但眼神清亮干净。林晚让她试着在布上绣一朵梅花,她抿着唇,一针一线极其认真,虽然速度不快,但针脚工整。
“留下吧。”林晚说,“先从简单的学起。”
刘翠的眼睛一下子湿了,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老板!”
“别叫老板。”林晚扶住她,“叫晚晚姐就行。”
傍晚时分,林晚在柜台后结账。今天总共卖了三十七件,收入一百八十六元。除去成本,净赚一百出头。
开业第一天,这个成绩远超预期。
但她知道不能松懈。扎染制品还没正式推出,定制服装的业务还没开展,培训班更是八字没一撇……
要做的事,像后院里那棵老槐树上新发的芽,密密麻麻。
“晚晚。”
林晚抬头,看见父亲站在后院门口,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爸?”
林建民走进来,压低声音:“刚才……我好像看见你大伯在街对面晃悠。”
林晚手中的笔顿住了。
分家那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大伯林建国的冷眼,大伯母李桂花的刻薄,堂哥林兴旺的嚣张。
“他看见咱们开店了?”林晚问。
“应该是。”林建民眉头紧锁,“我怕他们又来找麻烦。”
林晚放下笔,走到窗边。夕阳将街道染成橘红色,行人匆匆。她没有看见大伯的身影,但心里那根弦已经绷紧了。
“爸,咱们现在有铺子,有正经生意,不怕他们。”她转过身,语气坚定,“他们要来,咱们就按规矩应付。要闹事,咱们就报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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