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井田制与庠序之教——土地-教育共生的西周原型(2/2)
田畯的“教学”并非空洞的说教,而是完全结合农耕实践的“沉浸式教学”,教学内容与公田耕种的需求高度匹配,教学时机也贴合农耕时节的节奏。例如,在春耕播种的关键时节,田畯会提前来到公田,亲自示范如何使用耒耜深耕土地——他会讲解“深耕能保墒、防杂草”的原理,演示如何调整耒耜的角度以达到合适的耕作深度,还会根据不同地块的土壤干湿程度,指导农户调整播种密度:“墒情好的地块可密播,墒情差的地块需疏播,这样才能保证禾苗整齐生长”。在夏耘除草的阶段,田畯会带着农户识别杂草与庄稼的区别,讲解“杂草争夺养分,需及时清除”的道理,同时示范如何使用镈(一种西周时期的除草农具)高效除草,避免损伤禾苗的根系。在秋收收割的时节,田畯会教授农户如何使用镰刀收割庄稼,如何将收割后的禾稼捆绑、晾晒,还会现场演示如何使用陶量器计量粮食产量,让农户们掌握基础的计算方法。
这些“教学”内容,并非田畯的个人经验,而是来自庠序教育的系统知识——田畯大多是从庠序中选拔出的“懂农耕、通礼仪”的人才,他们先在庠序中系统学习天文历法、农耕技艺、礼仪规范,再被任命为农官,将这些知识传递到田间地头。农户们在耕作过程中,不仅完成了公田的耕种任务,更在田畯的指导下学到了实用的农耕技能,而这些技能,又会通过家庭传承的方式,传递给下一代,形成“庠序教田畯—田畯教农户—农户传子弟”的教育传播链条,让庠序教育的内容真正渗透到民间,惠及每一户参与公田耕作的农户。
《诗经·豳风·七月》则以“月令”的形式,记录了西周时期农户一年到头的农事活动,从“正月启蛰,二月荣,三月桃始华”到“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完整勾勒出“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农耕周期,更将教育渗透到全年的农事活动中,形成了“季节教学”的独特模式。“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描绘的是秋收后整理晒场、储存粮食的场景,在这一过程中,农户们不仅完成了粮食的收纳,更在实践中学习到了“历法教育”与“计量教育”——筑场圃需要选择晴朗干燥的天气,农户们会根据“九月秋高气爽、少降雨”的节气特征,确定筑场的时间,这背后是对气象规律、节气变化的掌握;纳禾稼时,农户们需要将收割后的粟、黍分类储存,还要精准计算自家私田的收成与需要上缴公田的数量,这一过程中,他们会用到庠序中传授的“书数”知识,如用文字记录收成数量,用计算方法统计上缴比例,让抽象的知识转化为实用的技能。
“采茶薪樗,食我农夫”的诗句,记录了农户采摘野菜、砍伐柴火的日常劳作,而这一过程,也是“植物认知教育”的实践课堂。西周时期,农户的生活物资相对匮乏,野菜是补充口粮的重要来源,柴火是日常生活的必需物资,田畯会在农户劳作时,现场指导他们识别可食用的野菜(如苦菜、荠菜)与有毒的野草,讲解不同野菜的食用方法;同时,他还会教授农户识别不同树木的特性——哪些树木的柴火燃烧效率高(如樗树、杨树),哪些树木适合制作农具(如榆树、枣树),这些关于植物的认知知识,通过口耳相传的方式,在农事活动中代代传承,成为西周教育中“自然认知”的重要内容。
这些看似琐碎的农事活动,实则是庠序教育的民间延伸,而支撑这些“田间课堂”正常运转的,正是公田收获的剩余粮食。西周时期,农户的生活水平完全依赖粮食收成,若公田歉收,农户们需要优先保障自家私田的粮食用于生存,根本无暇参与额外的教育活动;只有当公田丰收,农户们不仅能获得足够的私田口粮,还能通过参与公田耕作获得额外的粮食奖励(公田收获的剩余部分会按耕作贡献分给农户),才有时间和精力参与田畯的“田间教学”。公田的丰收,为“田间课堂”提供了物质基础;而“田间课堂”传授的知识,又能提升农户的耕作技能,保障公田的持续丰收,形成“粮食充足—教育普及—技能提升—收成稳定”的良性循环,让教育真正融入农耕生活,成为民间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
公田收获后的“尝新祭”,更是将祭祀与教育完美融合,成为西周时期“耕教结合”的典范,也是公田收入支撑教育的重要场景。《诗经·小雅·楚茨》中“我仓既盈,我庾维亿,以为酒食,以享以祀,以妥以侑,以介景福”的诗句,描绘了公田丰收后举行“尝新祭”的隆重场景:粮仓里堆满了粮食,谷仓里的粮食多得数不清,农户们用新收获的粮食制作酒食,祭祀先祖与土地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场祭祀活动,不仅是对自然与先祖的感恩仪式,更是一场全员参与的“伦理教育课堂”。
“尝新祭”的主持者,通常是庠序的教师(或由田畯协助),祭祀仪式的流程严格遵循西周的礼仪规范:首先,教师会带领学生和农户们挑选最饱满、最优质的粟、黍作为祭品,讲解“祭品需选最优,以表诚心”的道理;其次,在祭祀过程中,教师会诵读先祖开荒拓土、建立农耕基业的故事,讲述“先祖辛劳耕作,才有今日的丰收,我们需心怀感恩,传承农耕技艺”的伦理观念,让子弟们明白“尊祖敬宗”的重要性;最后,教师会讲解“民以食为天”的道理,强调“粮食来之不易,需珍惜劳作成果,不可浪费”的生活准则。整个祭祀过程,既是对西周礼仪规范的传承,也是对子弟们伦理观念的塑造,而祭祀用的所有祭品——包括粮食、酒食、牲畜,无一例外都来自公田的收获,公田的丰收为祭祀仪式的举行提供了物质保障,祭祀仪式又成为教育的重要载体,实现了“物质供给—仪式举行—教育传播”的完美衔接。
祭祀仪式结束后,教师会将祭祀用的祭品分发给参与祭祀的农户和学生,这一“分祭品”的环节,也是一种隐性的教育——教师会根据农户的耕作贡献、学生的学业表现分配祭品,贡献大、学业优的人能获得更多的祭品,这既体现了“按劳分配、奖优罚劣”的原则,也激励着农户们更加辛勤地耕种公田,激励着学生们更加认真地学习知识。通过分享祭品,还能让子弟们明白“集体协作才能丰收,丰收成果需共同分享”的集体意识,培养他们的团队协作精神。这种“祭祀+教育”的模式,不仅传承了农耕技艺,更塑造了西周社会的伦理观念与价值取向,让“耕读传家”的传统,深深植根于民间社会的土壤中,成为中华文明延续千年的文化基因。
四、古今对照:西周智慧的现代转化
站在三千年后的今天回望西周,“土地资源支撑教育公平”的制度智慧,并未因时代的变迁而褪色,反而依然闪耀着跨越时空的光芒。其核心启示在于:通过制度化的土地收益分配,将教育经费纳入刚性支出,能够最大限度地保障基层教育的普惠性,打破教育资源的阶层垄断,让教育真正惠及普通民众,实现“教育滋养人才,人才反哺生产”的良性循环。这种古老的智慧,并非尘封在博物馆中的历史标本,而是正在当代中国的乡村大地上,以新的形式焕发生机,成为推动乡村教育发展、助力乡村振兴的重要力量。
浙江青田的“稻鱼共生系统”,便是西周“公田养教”智慧在当代的生动实践,更是“农产品溢价反哺教育”的典型案例。青田县位于浙江省南部山区,山多田少,耕地资源有限,当地农户依托千年传承的生态农业模式,创造了“稻鱼共生”的耕作方式——在稻田中开挖沟渠,投放鲤鱼、田鱼等鱼苗,鱼群以稻田中的害虫、杂草为食,排出的粪便则成为水稻的天然肥料,水稻为鱼群提供遮阴、栖息的环境,形成“稻护鱼、鱼养稻、稻鱼双丰收”的生态循环。这种生态耕作模式产出的稻米(称为“稻鱼米”)和鱼类(称为“田鱼”),因无农药、无化肥、口感鲜美,被认定为“有机农产品”,市场价格远高于普通农产品——稻鱼米的市场售价约为每公斤30元,是普通大米的3倍;田鱼的售价约为每公斤50元,是普通淡水鱼的2倍,农产品的溢价收益让农户的收入大幅提升。
更重要的是,青田县将“稻鱼共生系统”的溢价收益与乡村教育深度绑定,探索出“生态农业滋养乡村教育”的新模式。当地政府牵头成立“稻鱼共生产业联盟”,组织农户统一生产、统一销售,从每公斤稻鱼米、田鱼的销售收入中,提取5%作为“乡村教育专项基金”,专门用于乡村研学基地的建设、教师待遇的提升、学生研学费用的补贴。例如,青田县方山乡依托当地的稻鱼共生农田,建设了总面积达500亩的“稻鱼共生研学基地”,基地内设置了农耕体验区、生态科普区、教育展示区三大功能区,聘请当地有经验的农户担任“农耕导师”,聘请中小学教师担任“科普导师”,为中小学生提供沉浸式的研学教育服务。
每年,青田县及周边地区的数千名中小学生会来到研学基地,参与“稻田养鱼体验”“稻鱼米加工”“生态循环科普”等课程——学生们在农耕导师的指导下,体验插秧、放鱼苗、除草等农事活动,感受农耕的辛劳与乐趣;在科普导师的讲解下,了解稻鱼共生的生态原理,学习生态农业的知识;在加工区体验稻鱼米的脱壳、筛选过程,明白“粒粒皆辛苦”的道理。研学基地的运营经费、导师的劳务报酬、学生的研学补贴,均来自“乡村教育专项基金”,实现了“稻鱼共生产业增值—教育基金积累—研学教育发展—学生能力提升”的良性循环。这种“农产品溢价反哺教育”的模式,与西周公田收入支撑庠序教育的逻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以土地资源的增值收益为基础,保障基层教育的普惠性,让教育资源扎根于乡村土地,惠及乡村子弟。
除了青田的稻鱼共生系统,我国部分地区推行的“耕地占补平衡指标收益用于乡村学校建设”的政策,更是将西周“公田收入优先保障教育”的制度智慧,转化为现代土地政策,让土地资源的增值收益直接转化为教育资源,实现了土地与教育的跨域联动升级。“耕地占补平衡”是我国保护耕地资源的核心政策,其核心要求是:各类建设项目占用耕地后,必须补充同等数量、同等质量的耕地,确保全国耕地总面积不减少、质量不下降。在政策实施过程中,耕地资源丰富、开发潜力大的地区(如中西部农村地区),可以通过整理、复垦耕地,产生“新增耕地指标”,指标可以跨区域交易——耕地资源紧张、建设需求大的地区(如东部城市),通过购买新增耕地指标,获得耕地占用的资格,交易产生的溢价收益归指标输出地所有。
近年来,四川、湖北、江苏等省份的部分地区,探索将“耕地占补平衡指标交易的溢价收益”与乡村教育挂钩,明确规定“新增耕地指标交易收益的10%-15%,专项用于乡村学校的建设与发展”,让土地资源的增值直接滋养乡村教育。例如,四川省成都市的郫都区、温江区等区县,通过出售新增耕地指标获得了巨额收益,其中15%的收益被划入“乡村教育发展基金”,用于乡村学校的改扩建、教学设备的更新、教师培训的补贴。仅2020-2023年,郫都区就用这笔基金新建乡村小学2所、改扩建乡村学校8所,为所有乡村学校配备了多媒体教学设备、实验室设备,组织乡村教师参与市级以上培训300余人次,极大改善了乡村学校的办学条件,提升了乡村教育的质量。
这种政策设计,与西周时期“公田收入优先保障乡校经费”的制度有着跨越时空的呼应——西周通过“九一而助”的制度,将公田收益的固定比例用于教育;当代通过政策规定,将耕地指标交易收益的固定比例用于乡村教育,两者都是通过制度化的设计,将土地资源的收益转化为教育资源,保障基层教育的稳定发展,实现教育公平的目标。不同的是,西周的制度建立在土地国有制基础上,服务于奴隶社会的治理需求;当代的政策建立在社会主义公有制基础上,服务于乡村振兴、教育公平的时代需求,是对传统智慧的创造性转化。
与此同时,西周“耕读结合”的教育模式,也为我们反思现代教育的短板提供了重要视角,为现代劳动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宝贵借鉴。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现代教育逐渐脱离生产实践,尤其是城市中的中小学生,大多生活在“钢筋水泥的森林”中,缺乏对农耕生产、自然生态的认知,出现了“不识五谷、不辨农时、不懂劳动”的现象,教育与生产实践的脱节,成为现代教育的突出问题。而西周时期“在耕作中学习,在学习中耕作”的模式,强调教育与生产实践的深度融合,让学生在实践中掌握知识、提升能力、塑造品格,这种教育理念,恰好契合了当代“劳动教育”的核心需求。
近年来,我国高度重视劳动教育,出台《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明确提出“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推动劳动教育融入中小学教育的全过程,而西周的耕读传统,正是现代劳动教育的重要文化源头。例如,北京市海淀区的部分中小学,在郊区租赁农田,建立了“劳动教育实践基地”,将劳动教育纳入课程体系,规定每个学生每周需参与2课时的劳动教育课程——春季,学生们在基地种植蔬菜、花卉;夏季,参与浇水、除草、施肥等田间管理;秋季,收获成熟的蔬菜、果实,体验丰收的喜悦;冬季,学习蔬菜的储存、加工方法,了解农业生产的全年周期。
在劳动实践过程中,学生们不仅掌握了种植、收获等农耕技能,还将课堂上学到的生物、地理、数学知识应用于实践——通过观察蔬菜的生长过程,理解植物光合作用的原理(生物知识);通过了解不同蔬菜的生长习性,掌握气候、土壤与农业生产的关系(地理知识);通过计算种植面积、收获产量,提升数学计算能力(数学知识)。这种“劳动+教育”的模式,不仅让学生们亲近自然、热爱劳动,更让他们明白了“劳动创造价值”的道理,培养了责任意识、协作精神,实现了“知识学习与劳动实践的协同发展”,正是对西周“耕读结合”教育模式的现代传承与创新。
西周“耕教互哺”的智慧,还为当代乡村振兴提供了重要的思路——乡村振兴的核心是人才振兴,而人才振兴的关键在于教育,通过土地资源的增值反哺教育,能够培养出一批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本土人才,这些人才又能反过来推动乡村的产业发展、生态保护、文化传承,形成“土地增值—教育发展—人才培养—乡村振兴”的良性循环。例如,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从江县,依托当地的梯田资源,发展“梯田生态旅游”和“有机稻米种植”产业,将旅游收入、稻米销售收入的一部分用于设立“乡村教育奖学金”,资助当地学生考上大学,尤其是鼓励学生报考农业、旅游、教育等与乡村发展相关的专业。
这些学生毕业后,很多人选择回到家乡,成为乡村振兴的骨干力量——有的担任乡村导游,推广梯田旅游;有的成为有机稻米种植的技术员,指导农户提升种植品质;有的成为乡村教师,为家乡的孩子传授知识;有的创办农业合作社,带动农户共同增收。从江县的实践证明,土地资源与教育的深度绑定,能够为乡村振兴注入源源不断的人才动力,让乡村既有“产业支撑”,又有“人才支撑”,实现可持续发展,这正是西周“土地—教育”共生智慧在当代乡村振兴中的生动体现。
当然,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西周的井田制与现代的土地政策,有着本质的区别——西周的井田制建立在奴隶制土地国有制基础上,农户对土地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耕作公田是农户的义务,教育的普惠性也带有一定的阶级局限性;而现代的土地政策建立在社会主义公有制基础上,实行“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农户家庭承包经营”的制度,农户是土地的承包经营者,享有土地的收益权,教育的普惠性更强调“人人平等受教育”,覆盖所有乡村子弟,两者的社会制度背景、价值取向有着根本差异。但不可否认的是,西周时期“土地与教育深度绑定、相互滋养”的核心智慧,有着永恒的价值——它告诉我们,教育的发展离不开物质基础的支撑,而土地作为最基本的生产资料,是支撑基层教育发展的重要基石;同时,教育的发展又能反哺生产实践,提升土地的利用效率与增值空间,两者的跨域联动,是推动社会稳定发展、文明持续传承的重要动力。
五、小节总结
三千年前的周原黄土,见证了一场跨越土地与教育的跨域联动——井田制下的公田共耕,为基层庠序之教提供了稳定的物质支撑;庠序教育传授的知识技能,又反哺农耕生产,保障了公田的丰收,形成“耕教互哺”的良性循环。这场联动,让教育走出了贵族的殿堂,走进了田间地头,惠及了普通农户子弟,不仅保障了西周农耕文明的代代传承,更奠定了中国古代“耕读传家”的文化传统,成为中华文明双螺旋结构中最具生命力的基因之一。
从周原遗址的凤雏庠序遗存,到浙江青田的稻鱼共生研学基地;从《诗经》中田畯在公田地头的“沉浸式教学”,到现代中小学的劳动教育实践基地;从西周“公田收入济乡校”的制度设计,到当代“耕地指标收益兴教育”的政策创新,我们清晰地看到,中华文明的双螺旋结构,始终在土地与教育的联动中不断螺旋上升。这种联动,不是简单的历史重复,而是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对传统智慧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西周的智慧为当代提供了“土地滋养教育”的核心思路,当代的实践则为传统智慧注入了“生态优先、教育公平、乡村振兴”的时代内涵,让古老的文明基因在当代焕发新的活力。
这场跨越三千年的“土地—教育”对话,不仅让我们读懂了西周时期制度设计的精妙与智慧,更让我们看到了传统文明遗产的现代价值。当我们理清了公田收入对教育的滋养路径,下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便自然浮现:庠序教育中以“礼、乐、射、御、书、数”为核心的“六艺”课程,并非孤立的知识传授,而是与井田制的运行深度关联,它们又如何通过伦理塑造、技能培养,反向强化农户对井田制的认同,进一步巩固“土地—教育”的共生关系?这场跨越三千年的文明对话,仍在继续,而更多的传统智慧,正等待着我们从遗物中发掘,从遗产中转化,为当代社会的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滋养与实践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