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秘密(2/2)
他惊得山羊胡子直翘。“大小姐竟通晓这些?”
沈知若神色自若并不作答,只转身离开。
王富贵与秦氏拧眉,这人好生古怪。不过难题已解决,比什么都重要。
此后,王富贵总要寻各种由头请沈知若“顺路”来看看。
虽不曾给过酬谢,却默许她在庄内自由走动,甚至是仓房。
沈知若未如他所愿去仓房。她又不傻,断不会白替人做工。
她要的不过是行动自由,无人监视。
起初,她依旧安静的只在房内看书,让王富贵与秦氏的戒备心日渐减轻。
循序渐进的道理,她理解得很好。
每日除了读些诗词一类,她用时最多当属《商经》与《算术统宗》。
泛黄的书页还留着母亲娟秀批注:“漕运之利,首重天时”,“量入为出,当留三分余地。”
这夜风雪更急,沈知若依旧躺在床里侧查看算盘。每个铜角经她反复研究。许久,她的目光定在下方左侧一处。
取下一只耳坠子,用尖处插入微微翘起的边缝。
不久,一声“咔哒”轻响,之前发现异样的一边,包铜之处竟然掉落。
云儿听到声响,心跳微滞过后狂跳不已。
沈知若小心翼翼从算盘空心处取出两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
她仔细辨认。一张绘着错综复杂的河道图,上面标注:“三月丝价最低,可囤”。另一张则是密密麻麻记得各家商号的暗记,末尾一行小字:“吾儿若见,当知沈家起于毫末,败由奢靡欲望。”
沈知若将字条贴在心口。沈从安入赘前家徒四壁、身无长物。后来是母亲用一半嫁妆撑起门庭,又为沈家购置铺子、做起生意。
沈家现有一切,皆是母亲心血。
这些禽兽,一边喝她的血,一边犹弃敝蹝。
母亲不会轻易留下这样的话,到底发生何事?
算盘里的秘密,照出一条她从未走过的路。
仅看沈从安对沈清柔的态度,她断定沈从安说谎。
沈从安说可怜柳氏无依无靠,因夫家嫌弃沈清柔是女儿,以致和离。是以柳氏入府后,便将母亲嫁妆交予其保管。
他以沈清柔从前无父亲疼爱为由,让她将贵重衣物及首饰“赠予”沈清柔。
沈清柔并未客气,将她院子搬了个空。
杜妈妈是母亲身边服侍的旧人,一时气不过,与柳氏母女发生争吵。
沈从安不分青红皂白,将杜妈妈打了二十板子。
直至她离府,杜妈妈身体一直未能痊愈。也不知现下如何。
沈从安曾发过毒誓,此生唯母亲一位正妻。如今想想,这人狡猾无耻,一个“正”字,便心安理得风光纳妾。
外人只道他重情。发妻逝去未续弦,只因恻隐之心纳了一房从前同乡为妾。沈侍郎不但重情,还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