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声演员的往事(2/2)
演出结束,观众起立鼓掌,许多人泪光闪闪。二爷爷在掌声中深深鞠躬,抬起头时,眼中也有泪,但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录像结束,电视屏幕恢复雪花。书房里一片安静。
良久,程浩才开口:“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二爷爷太了不起了。”
林墨点头:“他用一生实践了一个理念——笑是最好的药。作为相声演员,他直接制造笑声;作为中医,他用笑声辅助治疗;作为普通人,他用笑声温暖周围。”
他们继续翻阅相册和剪报。在相册最后一页,夹着一封信,是二爷爷写给自己的:
“正清:若你日后看到此信,当已老矣。记住,无论做相声演员还是做医生,初心不变——用己所能,助人快乐。相声用嘴,医道用手,但用心一也。勿忘少年登台时之誓言:让世界多笑声,少哭声。”
信纸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有力。
柳如烟推门进来,看到两人呆坐,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了?找到什么宝贝了?”
程浩把录像带的事告诉她。柳如烟眼睛一亮:“相声?本小姐最爱听相声了!放给我看看!”
于是三人又看了一遍。柳如烟笑得前仰后合,特别是听到二爷爷模仿瑞士人说苏州话那段,她拍着桌子:“像!太像了!本小姐教法国朋友说苏州话时,他们就是这个调调!”
看完录像,柳如烟擦着笑出的眼泪:“林公子,程公子,咱们得让二爷爷的相声‘复活’!”
“怎么复活?”林墨问。
“在店里办‘开心相声角’啊!”柳如烟眉飞色舞,“每周一次,请相声演员来表演,也可以让客人自己上台说段子。就用二爷爷的段子做模板,讲跨文化、跨代际的笑话。”
程浩拍手:“好主意!咱们还可以搞‘二爷爷相声模仿大赛’,看谁学得像!”
林墨思考着:“不止如此。我们可以把这些录像数字化,配上字幕,做成系列视频。让更多人看到二爷爷的表演,听到他的笑声,理解他的智慧。”
说干就干。接下来的几天,“姑苏第一锅”开始了新一轮改造。二楼开辟出专门的“相声角”,布置成小剧场的样子:几排椅子,一个小舞台,背景是二爷爷演出的巨幅照片。
柳如烟负责联系苏州的相声演员和曲艺学校。很快,“开心相声角”的节目单排出来了:每周五晚七点,免费开放。既有专业演员表演二爷爷的经典段子,也有业余爱好者上台尝试。
第一次演出定在九月的第一个周五。消息传开,门票(免费但需预约)一抢而空。连刘老先生都预约了:“林老头的相声,我得去听听。当年他就爱在诊所说段子,把病人逗笑了才看病。”
演出当晚,小小的相声角座无虚席,连过道都站满了人。开场是专业演员表演《在瑞士的苏州人》,几乎原样复刻二爷爷的表演。观众笑声不断,掌声阵阵。
然后是业余爱好者环节。让所有人意外的是,第一个上场的竟然是张秀才。他穿着长衫(临时借的),拿着折扇(二爷爷的遗物),上台说了一段《苏州话与文言文》:
“今人用手机发微信:‘在吗?’古人写信:‘见字如晤。’今人说:‘哈哈。’古人写:‘忍俊不禁。’今人用表情包,古人用典故。然表达之心,一也。”
虽然有点文绉绉,但巧妙地将古今对比,也赢得了掌声。
最精彩的是几个孩子的表演。他们是柳如烟从附近小学“相声兴趣班”找来的,表演了二爷爷的《中西医对话》儿童版:
“西医问:‘你哪里不舒服?’中医问:‘你昨天吃了几个冰淇淋?’西医说:‘要打针。’中医说:‘要喝汤。’西医的药是甜的,中医的药是苦的。但妈妈说,都是为了我好!”
稚嫩的表演逗得全场大笑。林墨在台下看着,忽然想起二爷爷的话:“笑声能传代。”
演出结束后,观众们不肯散去,围着舞台讨论。一位老先生感慨:“林正清啊,我年轻时听过他的相声。后来听说他改行学医了,还觉得可惜。现在想想,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继续说‘相声’——用医术治病,用幽默治心。”
一位年轻妈妈说:“我带孩子来,不只是为了听相声,是为了让他感受这种乐观的精神。现在孩子压力大,需要学会笑对生活。”
刘老先生拄着拐杖走到林墨面前:“你爷爷是个智者。他用一生证明了一个道理:无论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传递温暖和希望。相声也好,医术也好,厨艺也好,都是媒介。”
那天晚上打烊后,林墨和程浩在相声角坐了许久。舞台上的灯光已经熄灭,但二爷爷的照片在月光中依然清晰。
“程兄,”林墨轻声说,“我现在觉得,二爷爷的一生像一部精彩的相声——有铺垫,有高潮,有转折,有笑点,最后留给观众的是思考和温暖。”
程浩点头:“咱们要做的,就是让这部‘相声’继续演下去。在苏州,在瑞士,在所有需要笑声的地方。”
窗外,苏州城的夜晚安静而美丽。而在“姑苏第一锅”这个小店里,一段跨越时空的相声正在继续——不是用嘴说的相声,是用生活演绎的相声;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是许多人参与的合唱。
毕竟,最好的艺术不是留在舞台上的,是融进生活里的。二爷爷林正清用他的一生证明了这一点:无论是相声演员的折扇,还是中医师的银针,还是老顽童的整蛊道具,都是传递笑声的工具。而笑声本身,是世界上最温暖、最持久、最治愈的力量。
现在,这把折扇传到了他们手中。而他们会继续挥舞,继续讲述,继续让苏州——和世界——充满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