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心之所向(1)。(2/2)

林晚星坐下,遣退了伙计,轻声道:“殿下谬赞了,只是些寻常玩意罢了。”

“寻常玩意?”萧珩挑眉,“能把寻常的花草做出这般滋味,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那日在街市,你面对地痞时的镇定,也不像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

林晚星心里一紧,他果然一直在注意她。她端起茶杯,掩饰着慌乱:“殿下过奖了,只是不想看到弱小平民被欺凌罢了。”

萧珩没有追问,只是说起了苏文彬:“那日你救的书生,我已让人举荐他入了国子监,是个人才,不该被埋没。”

林晚星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主动帮苏文彬。她抱拳道:“多谢殿下成全,苏公子定会感念殿下的恩德。”

“我不是为了他,”萧珩看着她,目光深邃,“是为了让你知道,你的善意,会有人记在心里。”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林晚星连忙移开视线,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两人沉默了片刻,萧珩起身:“店里的点心不错,以后我会常来。”

说完,他便带着侍从离开,留下林晚星坐在原地,手里的茶杯微微发烫,像她此刻的心情。

从那以后,萧珩果然成了清茗居的常客,有时会点一杯花茶,坐一下午看书;有时会和她聊几句,问起店里的生意,或是城外的见闻。林晚星渐渐发现,传闻中的靖王体弱多病是假,他只是故意示弱,避开朝堂的纷争。他博览群书,见识卓绝,和她聊起古今中外的事(她偶尔会不小心说出现代的词汇,他却从不深究,只当是她读过些孤本),总能让她茅塞顿开。

她对他渐渐生出好感,却又不敢表露,她是丞相的嫡女,而他是权倾朝野的靖王,两人之间隔着云泥之别,更何况,他的身边从不缺名门贵女的示好。

宫里的中秋宴,皇帝特意点名让沈清辞参加,还让她献艺。刘氏母女暗自窃喜,想着她要是出丑,就能让她彻底丢脸。可她们不知道,林晚星在现代学过古筝,还考过十级。

宴会上,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襦裙,坐在古筝前,指尖拨动琴弦,一曲《广陵散》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时而激昂,时而婉转,听得众人如痴如醉。萧珩坐在皇帝身边,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眸色深沉。

曲毕,满座皆惊,皇帝连连称赞:“沈爱卿教女有方,清辞不愧是嫡女风范!”

沈括脸上有光,刘氏和沈清柔却脸色难看。宴会结束后,萧珩拦住了她,手里拿着一支玉簪,簪头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白玉兰。

“今日的曲子很好听,这个,赏你的。”他将玉簪递给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晚星接过玉簪,触手生温,她抬头看向他,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冷冽的轮廓。她鼓起勇气,轻声道:“殿下的厚爱,民女愧不敢受。”

“我给的,你便拿着。”他看着她,“沈清辞,你不必一直小心翼翼,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她的心湖里,漾起层层涟漪。她攥着玉簪,点了点头,眼眶微微发热。

此后,两人的关系越发亲近,萧珩会派人给她送些稀罕的玩意儿,或是宫外的新鲜吃食,她则会亲手做些点心送到靖王府。府里的人都看出了端倪,沈括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她,想利用她攀附靖王,刘氏则暗自盘算着,要让沈清柔取而代之。

沈清柔嫉妒得发狂,她设计陷害林晚星,说她和苏文彬有私情,还伪造了两人的书信。沈括大怒,将林晚星禁足在汀兰院,不许她出门,也不许任何人探望。

萧珩得知后,连夜进宫面圣,拿出证据证明林晚星的清白,还揭露了刘氏母女的种种恶行。皇帝震怒,下旨斥责沈括治家不严,将刘氏禁足,沈清柔则被送到城外的尼庵,永世不得回京。

禁足解除的那天,萧珩亲自来接她,他牵着她的手,走出汀兰院,走过丞相府的长廊,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

“委屈你了。”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心疼。

林晚星摇摇头,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心里充满了安全感:“有你在,不委屈。”

沈括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从此以后,他这个嫡女,再也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珩对她的情意越来越浓,他向皇帝请旨,求娶沈清辞。皇帝欣然应允,赐婚的圣旨下到丞相府那天,汀兰院张灯结彩,挽月笑得合不拢嘴。

可就在婚期将近时,朝堂风云突变,太子联合几位重臣逼宫,想废掉皇帝,自立为帝。萧珩身为靖王,自然站在皇帝这边,双方在宫里展开了激战。

林晚星得知消息时,心急如焚,她不顾挽月的阻拦,穿上男装,混进宫里。宫里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她循着记忆找到御书房,看到萧珩正和太子的人厮杀,他的手臂被砍伤,鲜血染红了玄色的锦袍,却依旧勇猛无比。

“萧珩!”她惊呼出声。

萧珩回头看到她,脸色骤变:“你怎么来了?快走!这里危险!”

太子的人趁机挥刀砍向他,林晚星想也没想,扑到他身前,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一刀。剧痛传来,她眼前一黑,倒在萧珩的怀里。

“清辞!”萧珩目眦欲裂,抱着她,红了眼眶,“你傻不傻!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刀!”

“因为……我不想你有事……”她虚弱地笑着,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萧珩,我还没嫁给你呢,你不能死……”

萧珩抱着她,一边和敌人厮杀,一边嘶吼着让侍从叫太医。最终,太子的叛乱被平定,皇帝保住了皇位,可林晚星却昏迷不醒,太医说她伤势过重,怕是撑不了多久。

萧珩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他褪去了所有的冷冽,眼里只剩下恐慌和心疼。他握着她的手,一遍遍说着:“清辞,醒醒好不好?我们的婚期快到了,你说过要穿大红的嫁衣,要和我一起看遍大靖的山河……你不能食言……”

他派人寻遍天下名医,用了无数珍贵的药材,可她依旧没有醒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头发渐渐染上霜白,眼底的红血丝从未褪去。

直到一个月后,在一个清晨,林晚星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萧珩立刻察觉,他凑到床边,声音沙哑:“清辞?你醒了?”

林晚星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憔悴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萧珩,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胡子也不刮……”

萧珩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失声痛哭,像个迷路的孩子:“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林晚星轻轻拍着他的背,笑着说:“傻瓜,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三个月后,靖王府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大红的嫁衣铺满了长街,林晚星坐在轿子里,掀开轿帘,看到萧珩骑着高头大马,含笑看着她,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婚后的日子,甜蜜而安稳。萧珩不再刻意示弱,辅佐皇帝治理朝政,成为了大靖的定海神针。林晚星依旧开着她的清茗居,偶尔会给宫里的妃嫔送去花茶,闲暇时,她会和萧珩一起去城外的山野踏青,或是坐在院子里,听他读诗,她煮茶。

多年后,他们有了一双儿女,儿子像萧珩,沉稳内敛,女儿像她,灵动活泼。某个黄昏,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萧珩抱着年幼的女儿,林晚星牵着儿子的手,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看着漫天飞舞的桂花,相视一笑。

“还记得那年宫宴,你撞进我怀里的模样吗?”萧珩笑着说。

林晚星靠在他的肩上,眉眼弯弯:“记得,那时候我还怕你怪罪我呢。”

“我该谢谢你撞进我的怀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清辞,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她抬头看他,眼里盛满了星光:“我也是。”

风吹过,桂花簌簌落下,落在他们的发间,落在孩子们的笑脸上,岁月静好,浮生若梦,唯你是我心之所向,珩心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