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落成新生（1）。（2/2）

林薇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抬起头，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没有。”

陈默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点燃了的星火。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风穿过树林，带着树叶的沙沙声。林薇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看着他眼底的自己，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犹豫，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我愿意。”

陈默笑了，像个得到糖的孩子。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很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林薇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看着远处的烟囱和天空，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像老酒厂的光影，不耀眼，却足够温暖。

恋爱后的日子像加了糖的咖啡，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他们会一起加班，林薇画图，陈默看结构，累了就去楼下咖啡馆喝杯咖啡；他们会一起逛超市，为买哪种牌子的牛奶争论半天；他们会窝在陈默的小公寓里看电影，林薇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陈默的公寓在老城区，是一套顶楼的复式，带一个小露台。他自己设计的装修，简洁又温暖。露台上种着几盆绿植，还有一张藤椅，是林薇最喜欢待的地方。晚上，他们会坐在藤椅上，看着远处的灯火，聊着天，直到夜深。

“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去旅行吧？”林薇靠在陈默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

“好啊，你想去哪？”

“去海边吧，我想看日出。”

“没问题，”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都听你的。”

然而，甜蜜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302项目进入施工阶段，问题开始接踵而至。老洋房的结构比预想的更复杂，施工队在拆墙时不小心碰到了承重墙，导致二楼出现了裂缝。

消息传来时，林薇正在和客户沟通软装方案。她赶到现场时，陈默已经在那里了，正和施工队的负责人争执。他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谁让你们动这面墙的？我在图纸上明明标了禁止拆改！”

“陈工，这不是想赶工期嘛，再说就拆了一点，没想到……”负责人陪着笑脸。

“工期重要还是安全重要？”陈默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马上停工，叫结构检测的人来，重新评估！”

林薇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有点发慌。她知道陈默对安全有多重视，但现在客户那边肯定会不高兴。

果然，客户接到通知后，立刻赶了过来。女生的眼圈红了，男生也皱着眉：“陈工，林设计师，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婚期都定了，耽误了工期怎么办？”

“抱歉，是我们的疏忽，”林薇连忙道歉，“但现在必须先保证安全，我们会尽快想办法解决，尽量不耽误工期。”

“想办法？怎么想？”男生的语气很冲，“我们花了这么多钱，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

陈默忽然开口：“责任在施工队，和设计师无关。检测和加固的费用我们承担，工期我会想办法赶回来。”

“你承担？说得轻巧！”男生显然不买账，“我不管，月底前必须完工，不然我们就索赔！”

说完，他拉着女生气冲冲地走了。

现场一片狼藉，墙上的裂缝像一道狰狞的伤疤。陈默蹲在地上，看着裂缝，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脸色阴沉得可怕。

林薇走过去，想安慰他，却被他猛地推开：“别碰我！”

他的声音很凶，带着从未有过的戾气。林薇愣在原地，眼眶瞬间红了。她知道他压力大，但他从未对她这样过。

“陈默，你别这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一起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他站起身，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失望，“林薇，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好看就行，安全不重要？如果真出了事故，你负得起责任吗？”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林薇心里。她看着他，忽然觉得很陌生。“我没有！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让客户满意，想快点完成项目，对吗？”他打断她，语气冰冷，“在你眼里，设计是不是只看表面？”

“不是的！”林薇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也重视安全，只是……”

“只是你太理想化了，”他别过头，不再看她，“这个项目，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说完，他拿起工具包，转身就走。林薇看着他的背影，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觉得心像被掏空了一样。

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林薇一个人在工地待到很晚，看着墙上的裂缝，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做好这个项目，想让那对情侣有个完美的家，难道错了吗？

手机响了，是陈默。林薇犹豫了很久，还是接了。

“你在哪？”他的声音带着疲惫，还有点沙哑。

“在工地。”

“下雨了，快回来。”

“陈默，”林薇的声音哽咽，“我们……是不是不合适？”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林薇以为他挂了。然后，她听到他说：“别胡思乱想，等我处理完事情，我们好好谈谈。”

挂了电话，林薇站在雨里，看着窗外的霓虹在雨幕中晕开，像一幅模糊的画。她忽然觉得，原来爱情和设计一样，不仅有光鲜亮丽的表面，还有藏在深处的裂痕。而这些裂痕，需要两个人一起，用耐心和信任，一点点去修复。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没再联系林薇。林薇也没找他，只是像往常一样上班，画图，和施工队沟通。但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

张姐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找她谈了次话。“薇薇，我知道你和陈工闹别扭了。但陈默那个人，就是嘴硬心软，他对安全较真，也是为了大家好。”

“我知道，”林薇低着头，“但他说我只看表面……”

“他不是那个意思，”张姐叹了口气，“他只是压力太大了。那个裂缝，处理起来很麻烦，他这几天都泡在工地上，没日没夜地画图，找专家评估，头发都熬白了。”

林薇的心猛地一揪。她想象着陈默在工地上忙碌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悔。她不该和他赌气，不该怀疑他们的感情。

晚上，林薇买了些吃的，去了陈默的公寓。他不在家，露台的灯亮着，藤椅上放着一件他的外套。林薇走过去，拿起外套，闻到上面淡淡的灰尘和汗水味。她把外套叠好，坐在藤椅上，看着远处的灯火，等他回来。

凌晨一点，陈默终于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看到林薇，他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吃的。”林薇站起身，把保温桶递给他，“我做了点粥。”

陈默接过保温桶，没说话，转身走进厨房。林薇跟进去，看着他把粥倒进碗里，大口大口地喝着。

“裂缝的事情，怎么样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找到了加固方案，明天开始施工，应该能赶上工期。”他的声音还是有点沙哑，但缓和了很多。

“对不起，陈默，”林薇看着他，认真地说，“那天我不该和你赌气，也不该怀疑你。我知道你是为了安全，是我太急了。”

陈默放下碗，走到她面前，轻轻抱住她：“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我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什么？”

“害怕出意外，害怕让你失望，害怕……失去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林薇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用力回抱住他：“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是一起的，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一起面对。”

陈默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把她的味道刻进骨子里。“嗯，一起面对。”

那天晚上，林薇没回家，留在了陈默的公寓。他们躺在床上，聊了很多。陈默告诉她，他小时候，邻居家的房子因为结构问题塌了，压伤了人，从那以后，他就对建筑安全有了执念。他说，他想做一个能让人安心的建筑师，也想做一个能让她安心的人。

林薇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声，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的裂痕，好像并没有那么可怕。因为裂痕里，总会透出光来，照亮彼此的路。

加固工程比预想的顺利。陈默每天泡在工地上，亲自监督施工，林薇则重新调整了软装方案，尽量弥补工期的损失。他们虽然见面的时间少了，但心里却比以前更亲近了。每次在工地碰到，相视一笑，所有的疲惫和辛苦都烟消云散了。

月底，302项目终于如期完工。

交房那天，阳光明媚。老洋房被修缮得焕然一新，复古的木质地板，现代的灯光设计，露台的秋千轻轻摇晃，一切都像林薇最初设计的那样，却又多了几分踏实和温暖。

客户来看房时，眼睛都亮了。女生跑到露台上，坐在秋千上，笑着对男生说：“你看，真的和我们想象的一样！”

男生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看向林薇和陈默，脸上带着歉意：“之前对不起，是我们太着急了。谢谢你们，做得真好。”

林薇和陈默相视一笑，所有的委屈和辛苦，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值得。

项目结束后，陈默兑现了承诺，带林薇去了海边。他们住在一个靠海的民宿里，每天早上一起看日出，晚上一起听海浪。

在海边的第三个早上，陈默忽然拉着林薇的手，走到沙滩上。朝阳正从海平面升起，把天空染成了金色。

“林薇，”他看着她，眼神认真又温柔，“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像一座只有钢筋水泥的建筑，坚固却冰冷。是你，用你的温暖和柔软，为它添置了家具，种上了花草，让它变成了家。”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戒指的戒托是用铂金做的，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像他们一起买的那只玻璃杯。

“这枚戒指的设计，灵感来自老酒厂的玻璃工坊，”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它不够华丽，但足够坚固，就像我对你的感情。林薇，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薇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看着陈默紧张又期待的眼神，看着戒指上闪耀的光芒，用力点头：“我愿意！”

陈默笑着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然后紧紧抱住她。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温柔的声响，朝阳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像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

林薇靠在陈默怀里，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忽然觉得，原来爱情就像建筑，需要用真心做地基，用信任做梁柱，用理解做墙壁，用温柔做软装。而那些曾经的裂缝和争执，不过是建造过程中必经的考验，只要两个人一起努力，就能把它变成最坚固、最温暖的家。

回到上海后，他们开始筹备婚礼。林薇设计了他们的婚房，陈默负责结构。他们一起挑选家具，一起粉刷墙壁，一起在露台上种满了花。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他们共同的印记。

婚礼那天，阳光正好。林薇穿着洁白的婚纱，陈默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老酒厂艺术区的草坪上，面对着彼此，也面对着未来。

“我愿意，”林薇看着陈默的眼睛，声音温柔而坚定，“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平坦还是坎坷，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建造属于我们的家。”

“我愿意，”陈默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深情，“用我的一生，为你撑起一片天，做你最坚固的依靠，最温暖的港湾。”

风穿过树林，带着青草和花香的味道。远处的烟囱静静矗立，像一个沉默的见证者。林薇看着陈默的眼睛，忽然觉得，霓虹深处的那束微光，终于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而她知道，这束光，会一直亮下去，温暖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