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慢慢成长（1）。（2/2）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她吸了口奶茶，珍珠q弹，甜度刚好。

想在雪化之前，看看图书馆的雪。江叙的眼睛望着窗外，物理系的楼看不到这么大的雪。

林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雪花在窗玻璃上融化，画出蜿蜒的痕迹，像谁在玻璃上写了封没寄出去的信。她突然想起自己写过的一句诗：雪是冬天的邮票，盖在所有未说出口的思念上。

那天他们没怎么看书，大部分时间都在看雪。江叙给她讲雪花的晶体结构，说每片雪花的形状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指纹。林砚给她读济慈的诗，念到美即是真，真即是美时，江叙突然说：你念诗的时候，睫毛上好像落了雪花。

林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感觉脸颊在发烫。她知道自己睫毛上没有雪花，那是他编的借口，却让她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

中午雪停了，阳光出来，雪地反射出耀眼的光。他们去食堂吃饭，路上遇到堆雪人比赛，有人拉着他们参加。江叙堆雪人的技术意外地好，很快就堆出个戴着围巾的雪人，林砚给它安了两颗黑巧克力当眼睛。

像不像我们？林砚笑着问。

江叙看了看雪人，又看了看她，突然伸手拂去她头发上的雪花。他的指尖很凉，触碰到头皮时，林砚却觉得像有电流窜过，从头顶一直麻到脚尖。

他的声音很轻，就是雪人没你好看。

周围有人起哄，林砚的脸瞬间红透，拉着江叙逃离了现场。跑到没人的地方，两人都笑得上气不接。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树枝落在他们身上，带着雪后特有的清透感。

林砚。江叙突然叫她的名字，表情变得认真，下学期开学，我们去看电影吧？

林砚的心跳突然停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跳动起来。她看着江叙眼里的光，比雪后的阳光还要亮，用力点了点头：

那天的热奶茶在保温杯里慢慢变凉，但林砚心里的温度，却好像一直保持在沸腾状态。

寒假来得猝不及防。

林砚回家的前一天，江叙去车站送她。他拎着她的行李箱，步伐很稳，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时，总是下意识地把她护在内侧。

到了记得报平安。他把行李箱放在安检口，在家注意保暖。

你也是。林砚看着他，突然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记得想我。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先愣住了，脸颊瞬间发烫。江叙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扬起明显的弧度：会的，每天都想。

安检的提示音响起，林砚拖着行李箱往前走，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江叙一直站在原地挥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回到家的日子变得漫长又琐碎。林砚每天帮妈妈做家务，陪爸爸看新闻，晚上就窝在房间里看书。她和江叙的联系变成了微信消息和偶尔的视频通话，有时是她刚起床，他那边已经是下午；有时是她准备睡觉，他还在实验室忙。

除夕夜，林砚家在吃年夜饭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叙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他的书桌，台灯下摊着本物理习题册，旁边放着碗饺子，背景里能听到春晚的声音。

刚吃完饺子，给你拜年。他发了条语音，背景音有点吵，祝你新的一年，像十四行诗一样工整又美好。

林砚笑着回了句也祝你像公式一样精准地快乐，然后偷偷躲到阳台给他打视频电话。江叙很快接了，屏幕里的他穿着件红色的毛衣，显得比平时活泼了些。

看烟花吗？他把手机转向窗外，刚好有烟花在夜空绽放，五颜六色的光映在他脸上，我们这里刚到零点。

林砚看着屏幕里的烟花和他的笑脸，突然觉得距离好像也没那么遥远。她对着屏幕说：江叙，我好想你。

江叙的表情顿了顿，随即变得很温柔：我也是，等开学，第一件事就是去接你。

挂了电话，林砚站在阳台上，看着自家这边的烟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想起雪天里他拂去她头发上雪花的指尖，想起图书馆里共享的那只耳机，想起银杏叶标本上的脉络，突然明白，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跨越时间和距离，像无线电波一样，准确无误地传到对方心里。

三月开学时，校园里的樱花开得正好。

江叙果然去车站接林砚了。他穿着件浅蓝色的衬衫，手里捧着束白玫瑰，站在出站口的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欢迎回来。他接过她的行李箱，把花递给她，查了资料，说白玫瑰适合...

林砚没等他说完就抱住了他。分别一个多月，思念像藤蔓一样疯长，此刻终于找到了可以缠绕的树干。江叙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薄荷味熟悉又安心。

我想你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有点沙哑。

回学校的路上，樱花花瓣被风吹落，像粉色的雪。林砚把脸埋在白玫瑰里，闻到花香混着江叙身上的味道，觉得整个春天都住进了心里。

他们像以前一样，每天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饭，一起在校园里散步。只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江叙会牵起她的手，会在过马路时把她护在里侧，会在看电影时悄悄把肩膀靠过来。

四月中旬的一个傍晚，他们在樱花树下散步。夕阳把花瓣染成金色，落在地上像铺了层锦缎。江叙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林砚。

林砚，我有话想对你说。他的表情有点紧张，手微微握紧，从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你捡荧光笔，我就...

林砚的心跳得飞快，她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喜欢你。江叙的声音很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每天和你一起看图书馆的光斑，想给你捡一辈子银杏叶，想把所有的热奶茶都留给你的那种喜欢。

樱花花瓣落在他的发梢和肩膀上，像天然的装饰。林砚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有点想哭。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像吻落在上面的樱花花瓣。

江叙，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异常清晰，我也是。

江叙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用力把她拥进怀里。樱花树在他们身后轻轻摇晃，花瓣簌簌落下，像在为他们鼓掌。林砚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完美地重合在一起，像首写得恰到好处的二重奏。

那天晚上，林砚在笔记本上写下：原来最好的诗，不是写在纸上的，是藏在图书馆的光斑里，银杏叶的脉络里，雪天的热奶茶里，和他说我喜欢你时，眼里的星光里。

她合上笔记本，看着旁边正在写代码的江叙，突然觉得，未来的日子就像那些还没看完的书，还没解出的题，充满了未知，却因为有了身边这个人，而变得无比值得期待。

夏天来的时候，图书馆的光斑变得更长更亮。

林砚和江叙的关系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系里的同学经常拿他们开玩笑，说中文系和物理系的爱情就像诗歌遇上公式，奇妙又和谐。他们一起去上选修课，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在考试周互相加油打气。

期末考完最后一门课的那天晚上，他们在操场散步。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散了考试带来的疲惫。江叙牵着林砚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刚刚好。

暑假有什么打算？林砚问。

实验室有个项目，可能要留校一段时间。江叙停下脚步，你呢？

我报了个社会实践，去古镇收集民间故事。林砚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大概七月中旬回来。

我等你。江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回来我们去看海吧，你说过想看日出。

林砚点点头，心里像被夏夜的风吹得暖暖的。她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那个清冷的物理系男生，怎么也想不到现在会变得这么温柔。爱情真是种奇妙的东西，能把两个原本平行的人，变成互相缠绕的线。

暑假分开的日子，他们每天都会视频通话。林砚给江叙讲古镇的青石板路和老故事，江叙给林砚看实验室里的仪器和窗外的晚霞。距离并没有冲淡思念，反而让每一天的期待都变得更加具体。

七月中旬，林砚拖着行李箱回到学校时，江叙果然在出站口等她。他晒黑了点，眼睛却更亮了，手里拿着个贝壳风铃，说是托海边的同学买的。

明天就去看海？他接过行李箱，眼里的期待藏不住。

林砚笑着点头。

海边的日出果然没让人失望。当第一缕阳光跳出海面，把天空染成金红色时，林砚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江叙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两人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在沙滩上紧紧依偎。

林砚，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遇见你，是我做过最精准的计算。

林砚转过身，吻上他的嘴唇。海水的咸味混着他身上的薄荷味，像夏天最清爽的汽水。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他们故事的新开始，就像图书馆里每天都在变化的光斑，像永远在生长的银杏叶，像四季轮回里不变的心动。

回到学校时，图书馆三楼的那个角落依然空着。林砚坐下时，发现桌子上有片新的梧桐叶，大概是被风吹进来的。江叙在旁边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他们在海边的合照，设成了桌面背景。

在写什么？江叙凑过来看她的笔记本。

林砚把本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上面写着：爱情就像图书馆角落的光斑，会随着时间变化形状，却永远明亮温暖。

江叙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得好。他顿了顿，在她旁边写下一行字：而我会永远站在光源处，让这束光，为你亮下去。

窗外的蝉鸣又开始了，和去年九月一样清脆。林砚看着江叙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最好的故事，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像这样，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慢慢铺陈，慢慢生长，带着夏夜晚风的温度，和未完待续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