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夏夜告白（1）。（1/2）

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梧桐叶在阳光下绿得发亮，光斑透过叶隙落在a大图书馆前的石板路上，像撒了一地碎金。

林辰抱着一摞厚重的专业书，站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微微喘气。他刚结束上午的课，怀里的《信号与系统》和《通信原理》沉甸甸的，封面上的公式像一群跳跃的小蝌蚪，看得人眼晕。作为电子信息工程系的学霸，他本该对这些游刃有余，可今天不知怎么，心思总有些飘忽。

他抬头望了望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那里通常是空着的。那是他最喜欢的角落，光线好，安静，抬头就能看见楼下的梧桐和远处的操场。他深吸一口气，抱着书快步走了进去。

图书馆里弥漫着旧书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安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林辰放轻脚步，沿着旋转楼梯上了三楼。

远远地，他就看见那个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女生。

她背对着他，扎着高高的马尾，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正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支铅笔在速写本上画着什么，肩膀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建筑史》，旁边还有一杯没喝完的冰美式，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林辰的脚步顿住了。那个位置他坐了两年，第一次被人占据。他本想转身去找别的座位，可不知怎么，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落在那个女生的侧影上。

她的侧脸线条很柔和，鼻梁挺翘，嘴唇的颜色很淡，专注画画时会下意识地微微抿起。阳光穿过玻璃窗，在她脸上投下一小块菱形的光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就在这时，女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辰的心跳漏了一拍。

女生的眼睛很亮，像盛着夏夜的星光，带着一点被打扰的惊讶，还有一丝好奇。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一圈涟漪。

“不好意思，”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这里有人吗？我看一直空着，就坐了。”

林辰这才回过神来，脸颊微微发烫，连忙摇头：“没、没有人，你坐吧。”

他抱着书，有些狼狈地转身，想找个离得不远的位置。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女生的声音：“那边的椅子好像有点松动，你小心点。”

林辰回头，看见她指着不远处的一把木椅，眼神里带着善意的提醒。

“谢谢。”他低声道，找了个离她隔着两张桌子的位置坐下。

放下书，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眼前的公式变得模糊，耳边总萦绕着刚才那个女生的声音，还有她转身时那抹干净的笑容。他忍不住偷偷抬眼望去，她已经重新低下头，专注地画着画，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阳光依旧明媚，落在她的速写本上。林辰隐约能看见纸上画的是图书馆窗外的梧桐，线条流畅，光影处理得恰到好处，一看就是有功底的。

他忽然想起，刚才在楼下看到建筑系的迎新横幅。难道她是建筑系的新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可那些复杂的公式像是活了过来，在眼前跳来跳去，怎么也抓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女生合上速写本，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了。经过林辰身边时，她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林辰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拿起那杯冰美式，杯身已经没有水珠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林辰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书，发现刚才半个小时，他只看了两页，还画了好几个歪歪扭扭的批注。

他自嘲地笑了笑，拿起笔，却在落笔的瞬间，想起了女生速写本上的梧桐叶。那片叶子画得栩栩如生，叶脉清晰，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纸上飘落。

那天下午，林辰看书的效率出奇地低。夕阳西下时，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路过那个靠窗的位置，看见桌面上那圈水渍已经干了，只剩下淡淡的印记，像一个模糊的句号。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个印记，仿佛还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凉意。

一周后，a大举办迎新晚会。

林辰本不想去，他对这种热闹的场合向来没什么兴趣。但室友张浩硬是拉着他，说：“去吧去吧，听说今年新生里有好多美女，尤其是建筑系的，颜值爆表！”

林辰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跟着去了。

晚会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里面早就坐满了人，喧嚣的音乐和欢呼声震得人耳膜发疼。林辰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假装在看消息，实际上是想把自己隔绝在这片热闹之外。

张浩则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四处张望：“你看那个舞蹈系的女生，是不是超正？还有那个……”

林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舞台。

晚会节目很丰富，有歌舞，有小品，还有魔术表演。轮到器乐合奏时，台下的欢呼声更大了。林辰抬头望去，舞台上灯光璀璨，一群穿着礼服的学生正在演奏《卡农》，旋律优美，暂时压过了台下的喧闹。

他看得有些出神，忽然，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下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一个女生抱着吉他，缓缓走到舞台中央。

是她。

林辰的心猛地一跳。

还是高高扎起的马尾，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脸上没化浓妆，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干净。她走到麦克风前，轻轻拨了一下琴弦，清脆的吉他声在安静的礼堂里回荡。

“大家好，我是建筑系新生苏晓冉。”她的声音比在图书馆时清晰一些，带着一点紧张，却很动听，“接下来，我给大家唱一首《夏夜晚风》。”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苏晓冉深吸一口气，拨动了琴弦。

舒缓的旋律流淌出来，像夏夜拂过湖面的风，温柔而清澈。她的声音很干净，带着一点沙哑的尾音，唱起歌来格外有味道。

“夏夜晚风轻轻吹过，你的发梢拂过我的脸颊……”

她闭着眼睛，神情专注，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聚光灯下，她的睫毛很长，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辰坐在台下，怔怔地看着她。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在发光的时候，是真的会让人移不开眼的。

他想起图书馆里那个安静画画的女生，想起她转身时惊讶的眼神，想起她提醒他椅子松动时的善意。眼前这个在舞台上唱歌的苏晓冉，和那个安静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却又如此不同。一个安静内敛，像午后的阳光；一个活泼明亮，像夏夜的星光。

歌曲很快就结束了。苏晓冉放下吉他，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还有男生吹起了口哨。

“苏晓冉！苏晓冉！”

苏晓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快步走下了舞台。

林辰还愣在原地，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首《夏夜晚风》的旋律，还有她干净的歌声。

“喂，看傻了？”张浩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挤眉弄眼地说，“这个苏晓冉可以啊，颜值高，还多才多艺，我打听了，她是建筑系的系花候选人呢！”

林辰没说话，只是拿起手机，点开浏览器，搜索“a大 苏晓冉”。

搜索结果里，有她的录取信息，有她高中时获得绘画比赛一等奖的新闻，还有几张她参加活动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笑得很灿烂，和舞台上唱歌的样子一样，充满了活力。

原来她叫苏晓冉。

林辰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感觉舌尖都带着一丝甜味。

晚会结束后，人群熙熙攘攘地往外走。林辰和张浩被夹在人流中，缓慢地移动着。走到礼堂门口时，林辰忽然看见苏晓冉和几个女生站在不远处说话，手里还抱着那把吉他。

她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很柔和，正侧耳听着同伴说话，时不时点点头，露出浅浅的笑容。

张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睛一亮：“走，去打个招呼？”

林辰连忙拉住他：“别了，人家正忙呢。”

“怕什么，都是同学。”张浩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了过去。

“嗨，苏晓冉，”张浩笑得一脸灿烂，“你刚才唱得太好听了！”

苏晓冉转过头，看到他们，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林辰，眼睛弯了弯：“谢谢。”

她的目光落在林辰身上，带着一点好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林辰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

“哦，对！”苏晓冉恍然大悟，“是你啊！那天不好意思，占了你的位置。”

“没关系。”林辰连忙说，“那个位置谁都可以坐。”

“我叫苏晓冉，建筑系大一的。”她主动伸出手，笑容明媚，“你呢？”

“林辰，电子系大三的。”林辰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她的手很软，带着一点吉他弦磨出的薄茧，指尖微凉。只是短暂的触碰，林辰却感觉像有电流窜过，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

“林辰学长好。”苏晓冉收回手，笑得更甜了。

“你们聊，我们先去那边等你。”苏晓冉的同伴很识趣地说了一句，笑着走开了。

现场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张浩见状，连忙打圆场：“林辰可是我们系的学霸，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真的吗？”苏晓冉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对学校还不太熟，以后说不定真的要麻烦学长了。”

“不麻烦。”林辰连忙说。

就在这时，苏晓冉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他们说了声“不好意思”，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妈……嗯，晚会刚结束……挺好的，同学都很友好……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拜拜。”

挂了电话，她转过身，对林辰和张浩笑了笑：“我妈打来的，催我早点回宿舍。”

“那我们不打扰你了。”林辰说。

“嗯，学长再见。”苏晓冉抱着吉他，转身向宿舍方向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张浩拍了拍林辰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可以啊，兄弟，有情况。”

林辰的脸颊有些发烫，没有否认，只是抬头望向夜空。今晚的月亮很圆，星星很亮，像苏晓冉唱歌时的眼睛。

晚风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林辰忽然想起她唱的那首《夏夜晚风》。

原来，夏夜晚风真的会让人动心。

从那以后，林辰在校园里总能“偶遇”苏晓冉。

有时是在食堂，他端着餐盘找位置，抬头就看见苏晓冉坐在不远处，正和室友说笑；有时是在教学楼前，他刚下课，就看到苏晓冉抱着书本从对面的教学楼里走出来，阳光洒在她身上，像一幅明亮的画；还有一次，他在操场跑步，看到苏晓冉和几个同学在草坪上写生，她坐在画板前，专注的样子和图书馆里一模一样。

每次偶遇，他们都会互相打个招呼，聊上几句。林辰渐渐发现，苏晓冉不仅会画画、会唱歌，还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特别可爱。

她也不像看起来那么文静，有时会很迷糊。有一次在图书馆，她找一本书找了半天没找到，急得团团转，还是林辰帮她在书架最高层找到了。她感激地对他说谢谢，还硬塞给他一颗大白兔奶糖，说：“学长，这个给你，甜甜的。”

林辰把那颗奶糖放在口袋里，放了很久，直到糖纸都被体温焐得有些发软，才舍得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奶糖的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甜到了心里。

十月中旬，学校举办秋季运动会。林辰本来不想参加，但系里强制要求每个班至少出一个人参加3000米长跑，班长软磨硬泡，他只好答应了。

3000米长跑在运动会的最后一天下午。林辰站在起跑线上，看着周围摩拳擦掌的对手，心里有些发怵。他平时虽然也跑步，但最多也就跑个1000米，3000米对他来说还是个不小的挑战。

“林辰，加油啊！”张浩在看台上扯着嗓子喊，手里还举着一个写着“林辰必胜”的牌子，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林辰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做了几个热身动作。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林辰学长，加油！”

他抬头望去，只见苏晓冉站在看台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正对着他挥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看到她，林辰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力量。他对着她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发令枪响，十几名选手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林辰一开始没敢跑太快，保持在中间的位置，调整着呼吸。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他开始觉得有些吃力，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跑道上，瞬间被蒸发。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耳边全是观众的欢呼声和自己沉重的喘息声。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又听到了苏晓冉的声音：“林辰学长，坚持住！还有最后一圈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见苏晓冉还站在那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手里的矿泉水高高举起。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林辰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他超过了一个又一个对手，朝着终点冲去。

最后一百米，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眼前阵阵发黑。但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在她面前丢脸。

他闭着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过了终点线。

几乎在冲过终点的瞬间，他就倒在了地上。有人扶住了他，把他架到旁边的休息区。张浩递过来一瓶水，他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地喝着，喉咙里像火烧一样疼。

“可以啊，兄弟，跑了个第三！”张浩拍着他的肩膀，兴奋地说。

林辰喘着气，说不出话来，目光下意识地向看台望去。

苏晓冉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的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走到他面前，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

“擦擦汗吧。”

是苏晓冉的声音。

林辰抬起头，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条浅蓝色的毛巾，额头上也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跑过来的。

“谢谢。”林辰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毛巾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她身上的味道。

“你跑得好棒啊！”苏晓冉蹲在他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最后一圈超帅的！”

被她这么一夸，林辰的脸颊有些发烫，他低下头，小声说：“还好吧，就是有点累。”

“肯定很累啊，3000米呢。”苏晓冉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保温杯，“我给你带了点温水，你喝点吧，补充一下水分。”

林辰接过保温杯，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蜂蜜味飘了出来。他喝了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一丝甜味，舒服多了。

“谢谢你。”他真心实意地说。

“不客气。”苏晓冉笑了笑，“对了，学长，你明天有空吗？”

林辰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有空，怎么了？”

“我们建筑系有个写生活动，去郊外的梧桐林，听说那里的叶子黄了，特别漂亮。”苏晓冉说，“但是我不太认识路，你能带我去吗？”

林辰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好啊。”

“太好了！”苏晓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在校门口集合？”

“嗯。”林辰点头，感觉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苏晓冉又说了几句话，就被她的同学叫走了。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林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保温杯，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张浩凑过来，一脸坏笑：“行啊你，这都约上了？”

林辰没理他，只是觉得，今天的3000米，跑得值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辰准时出现在校门口。

苏晓冉已经到了，背着一个画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背包，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长发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浅浅的妆容，看起来比平时更漂亮了。

“学长，早啊。”看到林辰，她笑着打招呼。

“早。”林辰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就赶紧移开，脸颊有些发烫。

他们一起坐上了去郊外的公交车。公交车上很挤，林辰下意识地站在苏晓冉身边，用胳膊替她挡住拥挤的人群。

苏晓冉察觉到了，抬头对他笑了笑，小声说：“谢谢。”

林辰摇摇头，目光看向窗外。车窗外，城市的建筑渐渐被农田和树木取代，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暖洋洋的。

一个小时后，他们在梧桐林附近的站台下了车。

走了大约十分钟，一片金黄的梧桐林出现在眼前。

深秋的梧桐林美得像一幅油画，高大的梧桐树伸展着枝干，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风吹过，叶子像蝴蝶一样飘落下来，铺了一地金黄。

“哇，好美啊！”苏晓冉惊叹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放下背包，拿出画夹，迫不及待地走到一棵梧桐树下，开始写生。

林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她微微低着头，铅笔在画纸上快速地移动着，时不时抬头观察一下眼前的景色，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的画纸上，光影交错，像一首流动的诗。

林辰没有打扰她，只是在旁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片金黄的梧桐林，看着飘落的叶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安静而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苏晓冉放下了画笔，转过身对林辰说：“学长，你看我画得怎么样？”

林辰走过去，看向她的速写本。画纸上，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占据了主要位置，金黄的叶子层次分明，光影处理得恰到好处，树下还画了几片飘落的叶子，整个画面充满了秋意。

“画得很好。”林辰由衷地赞叹道，“很有感觉。”

“真的吗？”苏晓冉眼睛一亮，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我还是第一次画这么美的梧桐林呢。”

“你很有天赋。”林辰说。

苏晓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合上速写本：“我们去前面走走吧，听说那边有一条小溪。”

“好。”

他们沿着林间的小路往前走，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学长，你为什么选电子系啊？”苏晓冉忽然问道。

“嗯……”林辰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对电子产品比较感兴趣吧，觉得那些电路和芯片很神奇。”

“那你一定很厉害吧，我看那些公式就头疼。”苏晓冉吐了吐舌头。

“还好吧，其实习惯了就好了。”林辰笑了笑，“你呢？为什么选建筑系？”

“因为我喜欢画画啊，”苏晓冉说，“我觉得建筑是凝固的艺术，既能实用，又能让人感受到美。我希望以后能设计出既好看又舒服的房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充满了憧憬。

林辰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和她设计的房子一样，都是美好的存在。

走到小路的尽头，果然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溪底的鹅卵石看得清清楚楚，几只小鱼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着。

他们在溪边找了块石头坐下，苏晓冉拿出背包里的零食和水，分给林辰一半。

“谢谢。”林辰接过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

“不客气。”苏晓冉也拿起一块三明治，小口地吃着，“学长，你平时除了学习，还喜欢做什么啊？”

“听听歌，跑跑步，偶尔打打游戏。”林辰说，“比较单调。”

“不单调啊，我觉得挺好的。”苏晓冉说，“我平时除了画画，就是弹吉他，有时候也会和室友一起去看电影。”

他们聊着天，从学习聊到生活，从兴趣爱好聊到未来的打算。林辰发现，和苏晓冉聊天很轻松，她很会倾听，也很会回应，总能找到共同的话题。

阳光渐渐西斜，梧桐林里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我们该回去了，不然赶不上末班车了。”林辰看了看时间，说道。

“嗯。”苏晓冉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她把速写本放进画夹里，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一支铅笔。铅笔滚到林辰脚边，他弯腰捡了起来。

就在他递铅笔给苏晓冉的时候，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

像触电一样，两人都愣了一下。

苏晓冉的脸颊瞬间红了，她飞快地接过铅笔，低下头，小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