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身处荒芜（1）。（1/2）

血色月光穿透云层时，凌霄宗的护山大阵终于开始震颤。我握紧手中断成两截的玄铁剑，看着师尊慕清寒素白道袍上晕开的殷红，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腥甜。

砚儿，记住《璇玑谱》最后三句...师尊咳出的血珠落在青玉案上，瞬间被案面游走的金纹吸收。那些纹路像活过来的藤蔓，正从她指尖向全身蔓延。

殿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十二座青铜丹炉同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半空凝成狰狞兽首。我认得这种天工阁炼制的机关兽，但此刻它们眼窝里跳动的不是灵石幽光，而是某种暗红如凝血的能量。

师尊！护心镜！我扑向案几时，整座凌霄殿的地砖突然翻转。数百具人形傀儡破土而出，它们关节处生长着血肉与齿轮交融的怪异组织，胸腔里嵌着半透明的水晶心脏——那正是三年前仙盟围剿天工阁时，阁主墨衡自爆前抛向四方的。

慕清寒突然轻笑出声，染血的广袖拂过案上星盘。那些啃噬她手臂的金纹骤然暴涨，将最先扑来的三具傀儡绞成金属碎末。好个墨衡，原来《璇玑谱》里说的灵械同源，竟是这般...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化作流光没入星盘。我眼睁睁看着师尊的本命剑寸寸龟裂，剑柄处浮现出与案面相同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顺着剑身爬上我的手腕时，整座凌霄峰开始崩塌。

在坠入黑暗前，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漫天铁雨。那些带着血肉的齿轮与符咒交织成网，而网中央悬浮着一枚跳动的水晶心脏，表面浮现出师尊眉心的朱砂印记。

醒来时鼻腔里充斥着桐油与铁锈的味道。我躺在一张寒玉床上，左臂缠满刻着符文的金属丝。试着运转灵力时，发现气海处盘踞着一团金色雾气，每当真元流经手太阴肺经，皮肤下就会浮现出与凌霄殿案面相同的纹路。

你醒了。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青铜机关鸟悬停在三尺外的空中，鸟喙开合间吐出人言：慕清寒将《璇玑谱》刻入了你的灵脉，现在你是唯一能控制璇玑核心的活钥。

我猛地坐起，玄铁链哗啦作响。这才发现身处巨大的地下洞窟，四壁布满齿轮与灵石组成的阵列，中央悬浮着直径十丈的水晶球体。球体内蜷缩着少女形态的灵体，她发间垂落的银丝竟是无数微缩的机械触须。

别碰锁链上的蚀灵符。机关鸟降落在水晶球表面，翅羽展开成扇形光幕。画面中呈现的正是凌霄峰废墟，只是那些崩裂的山石间游走着暗红纹路，宛如大地渗血的经脉。

光幕突然剧烈抖动，映出仙盟修士围剿机械傀儡的场景。当某个修士被傀儡胸口的械心侵入时，他额间爆开的金纹与我臂上一模一样。我忽然想起坠入黑暗前看到的诡异心脏，胃部一阵翻涌。

这些寄生傀正在吞噬整个修真界。机关鸟的眼珠转向我，而你，是慕清寒培养的完美容器。

水晶球内的少女突然睁眼，她瞳孔中流转的星河分明是缩小的周天星图。当我们的视线相撞时，我臂上金纹骤然发烫，脑海中涌入无数记忆碎片：墨衡在熔炉前刻录《璇玑谱》、师尊将星盘按进我气海、还有仙盟长老们围坐在血色阵法中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