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渊般的杀意（2/2）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砚嘶吼着，掌心凝聚起最后的力量，极寒魔冰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巨大的冰锥，“我可是穿越者！我们本该是同类！你杀了我，他们不会容你的！”
墨麟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长戟。暗红的血焰在戟尖凝聚，漆黑的黑岩顺着戟身蔓延，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暗红与漆黑相间的光柱，直冲天际。雨水落在光柱上，瞬间被蒸发；地面的泥泞被光柱的余波震开，露出底下的岩石。整个山野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光柱发出的低沉嗡鸣，和沈砚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不……不可能……”沈砚看着那道光柱，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他想逃，可身体却被光柱的力量锁定，动弹不得。他终于明白，墨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战斗”——他只是想“毁灭”，毁灭这个害死甘湄、夺走冰元素、还妄图颠覆璃月的怪物。
光柱落下的瞬间，沈砚只看到一片暗红与漆黑。极寒魔冰在光柱中瞬间消融，黑蓝色的铠甲像玻璃般碎裂…
光柱消散的余温还未散尽，沈砚身上的异变已骤然发生。
缠绕他周身的梦魔黑气像被无形的手撕碎，嘶鸣着化作缕缕青烟，没入雨幕便消散无踪；原本被魔能浸染的黑蓝色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暗沉，露出凡人的苍白——他那身引以为傲的魔化躯体，此刻竟缩成了普通男子的模样，唯有胸口还残留着冰元素侵蚀的淡蓝痕迹，像一道嘲讽的印记。
“不……我的力量！”沈砚撑着泥泞的地面爬动，指尖再唤不出半分极寒魔冰，只有掌心的冷汗混着雨水，在地上拖出一道狼狈的水痕。他怀中突然传来微光，一枚刻着古怪符文的玉饰滚落在地——那是他的系统载体，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白光，像是在试图唤醒最后的能量。
墨麟的目光落在玉饰上，玄黑铠甲下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他弯腰，指尖刚触到玉饰，那所谓的“系统”便发出尖锐的嗡鸣，仿佛在惧怕这具被毁灭浸染的躯体。墨麟没有多余动作，指节微微用力，“咔嚓”一声，玉饰应声碎裂。
刹那间，汹涌的能量从玉饰碎片中爆发，像奔腾的洪流般涌入墨麟的经脉——他的身体骤然膨胀一圈，玄黑铠甲被撑得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肌肉在铠甲下隆起，连骨骼都传来“咔咔”的脆响；下一秒，能量又猛地收缩，将那股狂暴的力量尽数压入血肉，铠甲上的裂痕竟随之愈合，露出的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暗金纹路，泛着能硬抗魔神攻击的光泽。
可墨麟脸上没有丝毫喜悦。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指尖还残留着玉饰碎裂的触感——这所谓的“奖励”，不过是用甘湄的性命、璃月的安宁换来的残渣。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强化的肉体每一寸都在叫嚣着力量，却填补不了心口那道因失去而裂开的空洞。
“墨麟……求你……”沈砚连爬带滚地想逃，膝盖在岩石上磨出血痕也顾不上，“我们都是穿越者！我可以帮你……帮你找更多力量！”
墨麟抬步，走到沈砚身后。他没有立刻动手，只是缓缓伸出手，指尖落在沈砚的后颈——那里还残留着系统改造过的微弱痕迹。墨麟的指腹微微用力，沈砚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脊椎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攥住，每一寸骨头都在疼得颤抖，却偏偏晕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在泥泞中抠出深深的血沟。
“穿越者？”墨麟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冷得像冰，“你们该死。”
他的指尖缓缓下移，落在沈砚的手腕上。那里还留着之前被黑岩刺穿的伤口，此刻正渗着鲜红的血。墨麟的力量没有爆发，只是一点点加重力道，让疼痛像藤蔓般缠上沈砚的四肢百骸——他要沈砚清醒地疼，清醒地记起自己害死甘湄时的嚣张，记起掠夺冰元素时的贪婪，记起妄图颠覆璃月时的疯狂。
沈砚的求饶声渐渐变成呜咽，眼泪混着雨水流进泥里，嘴里反复念着“我错了”，却再也唤不回半分同情。墨麟看着他在脚下挣扎，玄黑铠甲上的冰碴早已融化，只有那具被强化过的躯体，在雨中散发着冰冷的力量，却连一丝温度都不愿给予眼前的罪人。
“甘湄死的时候，”墨麟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砸在沈砚耳边，“也像你现在这样，求过你吗？”
沈砚的身体猛地一僵，眼里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
墨麟终于收回了手，却在沈砚以为解脱的瞬间，抬脚踩住了他的胸口。那被强化过的肉体爆发出的力量，没有半分收敛——“咔嚓”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在雨幕中格外清晰。沈砚的呼吸骤然停滞，口中喷出的鲜血混着雨水，在地上晕开一片暗红。
他想睁眼看最后一眼天空，却只看到墨麟头盔下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像深渊般，将他最后的希望彻底吞噬。
墨麟的脚缓缓加重，直到沈砚的身体彻底失去动静，连最后的抽搐都消失在雨水中。
雨还在下，却比之前小了些。墨麟收回脚，看着地上渐渐冰冷的尸体，没有任何动作。玄黑的墨陨铠上沾着血污，却在雨水中缓缓闪过一丝微光，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复仇画上句号。
远处，那道曾绕着他打转的冰元素早已化作一道淡蓝的流光，越过山野，朝着奥藏山的方向飞去——那里，甘雨正在山巅熟睡，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仿佛有故人的温柔，正轻轻落在她的眉心。
墨麟依旧站在原地，周身的杀气渐渐收敛，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能硬抗魔神攻击的力量还在流淌，可他的心里，却空得像被雨水浇透的荒野，没有喜悦，没有解脱，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在雨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