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渊般的杀意（1/2）

连绵的雨丝织成灰蒙的帘幕，将璃月郊外的山野裹进一片湿冷的混沌里。泥泞的土路上，黑红色的雾气正顺着沈砚的指缝不断涌入体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那是梦魔残念最后的挣扎，却被他掌心突然亮起的淡蓝色系统光纹死死锁在原地。

“聒噪的废物。”沈砚嗤笑一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系统光纹像贪婪的触手，一点点将黑红色雾气撕扯、吞噬。梦魔的怒骂声在他脑海里炸开：“你敢背叛我！我若消散，你也别想掌控这股力量！”可回应它的，只有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检测到魔神残念能量，正在融合……融合成功，宿主获得“梦魔之影”能力，冰元素之力进阶为“极寒魔冰”。】

能量融合的瞬间，沈砚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踉跄着扶住身边的歪脖子树，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黑蓝色的血肉从他的手腕、肩颈处翻涌而出，像融化的沥青般裹住四肢，又在雨水中迅速硬化成铠甲的模样——那铠甲带着异类骑士般的诡异感：既有机械铠甲的锋利棱角，肩甲处却凸起两根扭曲的血肉骨刺；胸甲上布满暗蓝色的纹路，像冻结的冰裂纹，却又在每一次心跳时微微起伏，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搏动；头盔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双泛着冰蓝寒光的眼睛，下颌处的铠甲边缘还残留着未完全硬化的血肉，雨水落在上面，竟被瞬间冻结成细小的冰粒。

“哈哈哈……这就是魔神级的力量！”沈砚活动了一下手腕，黑蓝色的铠甲缝隙里迸出细碎的冰碴，他抬手对着旁边的巨石虚握，极寒魔冰瞬间从地面窜出，将巨石冻成齑粉。内心的狂傲与猥琐交织在一起，他舔了舔嘴唇，脑海里闪过提瓦特未来会遇到的女角色——那些或清冷或活泼的身影，在他眼中都成了待“玩耍”的猎物：“等着吧，不管是璃月的七星，还是蒙德的骑士团……迟早都要乖乖听话。”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暴雨没有停歇的迹象，正是逃离璃月的好时机。按照系统的提示，蒙德城外有另一位“降临者”在等着他，只要两人暂时合作，就能先避开墨麟的追杀，再慢慢谋划夺取提瓦特的力量。沈砚冷笑一声，转身朝着蒙德的方向走去，黑蓝色的身影在雨幕中留下一串带着冰碴的脚印。

可刚走出没几步，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前方的泥泞小路中央，一道玄黑的身影静静伫立。墨麟穿着那具墨陨铠，雨水顺着铠甲的每一道纹路滑落，在脚下积成小小的水洼。他右手握着一把通体黑红的长戟，戟尖斜指地面，没有雷光缠绕，也没有血藤涌动——整个人像一尊从深渊里捞出来的石像，周身没有任何多余的气息，只有一种沉淀到极致的冰冷，像能冻结空气的毁灭意志，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片山野。

沈砚瞳孔微缩，随即又勾起一抹嚣张的笑。他活动了一下脖颈，黑蓝色铠甲发出“咔嗒”的声响：“墨麟？倒是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里。怎么？甘湄死了，甘雨扔了，就来这里跟我拼命？”

他故意提起甘湄和小甘雨，甚至张开双臂，展示着自己新获得的力量：“看看这副铠甲！比你的破铜烂铁强多了吧？要不是我忙着去蒙德见‘朋友’，今天就能让你尝尝，被同类杀死的滋味——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跟你一样，都是穿越来的，你说要是璃月人知道了，会不会把你也当成魔物？”

沈砚的挑衅像石子投入深潭，却没激起任何涟漪。

墨麟依旧站在原地，头盔下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既没有愤怒的赤红，也没有悲伤的空洞——只有一片死寂的黑，像深渊的入口。他甚至没有抬头看沈砚，只是握着长戟的手微微收紧，戟尖在泥泞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浅痕。

雨水越下越大，打在两具铠甲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沈砚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他突然觉得不对劲——眼前的墨麟，比上次在客栈时更可怕。上次的墨麟是狂暴的野兽，至少还能让人感受到“情绪”，可现在的他，像一台只被设定了“毁灭”程序的机器，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必须毁掉眼前之物”的绝对意志。

“怎么？不敢说话了？”沈砚强撑着底气，掌心凝聚起一团极寒魔冰，“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我会把你的铠甲拆下来，送给你甘雨当玩具——”

话音未落，墨麟终于动了。

他没有冲锋，也没有释放力量，只是缓缓抬起长戟。动作慢得像在放慢镜头，却让沈砚的心脏骤然收紧，一股强烈的死亡预感瞬间攫住了他。雨幕中，墨麟的身影似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只有那把漆黑猩红的长戟，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丝比深渊更冷的寒光。

那不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而是深渊吞噬一切前的沉默——沉默的背后，是足以碾碎魔神的，绝对毁灭意志。

“找死！”

沈砚的怒吼刺破雨幕，掌心的极寒魔冰瞬间凝聚成一杆丈长的冰枪——枪身泛着幽蓝的冷光，枪尖凝结着细碎的冰碴，连周围的雨水都被冻成了悬浮的冰晶。他猛地将冰枪掷出，枪身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墨麟的胸口，沿途的地面都被冻出一道深沟，冰纹像蛛网般蔓延。

墨麟依旧没有说话。

在冰枪即将刺中铠甲的瞬间，他手腕轻旋，漆黑的长戟横亘胸前。“铛——！”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雨珠四散飞溅，冰枪的尖端撞上戟身，瞬间迸裂出无数冰屑。墨麟手臂微沉，长戟顺势下压，竟将冰枪死死按在地面上，戟身缠绕的暗红血焰骤然亮起——不是之前狂乱的猩红，而是沉凝如墨的血焰，像烧红的烙铁般贴在冰枪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幽蓝的冰枪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化作一滩带着热气的水洼。

沈砚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收回力量，墨麟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长戟贴着地面横扫，戟尖的血焰拖出一道暗红的弧光，直逼沈砚的脚踝。沈砚慌忙后跳，黑蓝色的铠甲在地面蹬出两道浅坑，可脚踝还是被血焰擦到——铠甲瞬间被烧出一道焦痕，底下的血肉传来钻心的痛，他踉跄着后退，掌心再次凝聚出两柄短冰刃，朝着墨麟的面门掷去。

这一次，墨麟没有格挡。

他微微侧身，躲过冰刃的同时，左手按向地面。漆黑的黑岩突然从泥泞中突起，像锋利的獠牙般朝着沈砚的小腿刺去——那黑岩带着深渊般的冰冷，表面布满细小的裂纹，竟能无视沈砚铠甲的防御，直接刺穿了铠甲的缝隙。“呃啊！”沈砚痛呼出声，右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黑蓝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落在黑岩上，瞬间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你就只会躲吗？！”沈砚怒极反笑，他猛地抬手，周身的极寒魔冰疯狂涌动，竟在周身凝聚成一道冰墙，将自己与墨麟隔开。冰墙上布满尖刺，还在不断向外扩张，试图将墨麟逼退。可下一秒，墨麟的长戟就刺穿了冰墙——不是强行突破，而是戟尖的血焰与黑岩同时爆发，暗红与漆黑交织的力量像毒药般侵蚀着冰墙，幽蓝的冰面以戟尖为中心，迅速变黑、碎裂，化作齑粉消散在雨水中。

墨麟从破碎的冰墙后走出，玄黑的铠甲上沾着冰碴与血污，却依旧挺拔如松。他握着长戟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头盔下的眼神始终锁定着沈砚，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必须将眼前之物彻底碾碎”的毁灭意志，像无形的锁链，将沈砚牢牢困住。

沈砚终于感到了恐惧。

他原以为融合了梦魔之力和冰元素，就能与墨麟抗衡，可现在才发现，眼前的墨麟比之前更可怕——之前的他是失控的狂兽，力量虽强却有破绽；而现在的他，是将所有情绪都压缩成毁灭意志的机器，每一击都精准、狠辣，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从一开始就预判了他所有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