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黑电猩风破海来（2/2）

沈砚脸色一变，却很快恢复镇定，他伸手扣住甘湄的脖颈，将玉符抵在她的太阳穴上：“墨麟，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让梦魔残念彻底吞噬她的神智，让她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墨麟的脚步顿住，黑雷与血藤在周身剧烈波动，却不敢再往前——他怕，怕沈砚真的伤害甘湄，怕自己的能力失控波及到她。他看着甘湄苍白的脸，看着她眼角的泪水，心里的愤怒与恐惧像两座火山在同时喷发，却只能死死压制着。

“放了她。”墨麟的声音降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你要的是我，是甘雨的血脉，冲我来，别碰她。”

“冲你来？”沈砚突然嗤笑出声，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光，他猛地抬高声音，字字戳向墨麟，“你以为我真要甘雨的血脉？你不也是穿越者吗！ 我要的从来都是甘湄身上的冰元素之力，还有这梦魔残念的本源！”

话音未落，沈砚突然将玉符狠狠按在甘湄眉心，黑红色的雾气瞬间暴涨，像贪婪的触手钻进甘湄体内——众人只看到甘湄的身体猛地一颤，周身萦绕的淡蓝色冰元素光韵竟被雾气硬生生抽离，顺着玉符涌入沈砚掌心！

“你们都被骗了！”沈砚狂笑着，掌心同时亮起冰蓝与黑红两道光，他猛地推开甘湄，转身撞向客栈后窗，“墨麟，等着吧！下次见面，我会用你的‘同类’身份，亲手毁掉璃月！”

窗外的黑红雾气瞬间裹住沈砚的身影，等墨麟冲破残党阻拦追过去时，只看到雾气消散在天际，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墨麟……”甘湄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她挣扎着伸出手，腹部的阵痛与冰元素被抽离的虚弱同时袭来，“孩子……快……”

墨麟瞬间冲回床边，收敛所有狂暴气息，掌心的磐岩之力温柔地覆在甘湄腹部。产婆早已被千岩军护在一旁，此刻连忙上前——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幼兽般蜷缩的小甘雨被抱了出来，可甘湄的气息却在这一刻迅速消散，她最后看了一眼墨麟怀里的孩子，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手无力地垂落。

“甘湄姐？”墨麟的声音轻得像耳语，他伸手碰了碰甘湄的脸颊，只剩一片冰凉。

刚才还在周身狂舞的黑雷骤然熄灭，猩红的血藤也瞬间缩回铠甲缝隙——墨麟僵在床边，没有嘶吼，没有暴怒，连眼眶都没有泛红。他周身的一切情绪都像被瞬间抽干，只剩那具玄黑的墨陨铠，在昏暗的光线下忽明忽暗地闪动，像是在替他承载着不敢外露的崩溃。

千岩军沉默地站在一旁，伐难和浮舍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死寂的画面：墨麟抱着刚出生的小甘雨，甘湄安静地躺在床上，整个产房里只有婴儿微弱的呼吸声，和铠甲偶尔闪动的微光。

后来，墨麟抱着裹在绒布中的小甘雨，去了绝云间。留云借风真君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和沉默的模样，接过幼兽般的小甘雨时，指尖都忍不住发颤。他没说一句话，甚至没多看小甘雨一眼，转身就走，玄黑的身影消失在绝云间的云雾里。

几日后，璃月下起了连绵的雨。黑岩山脉的乱石滩上，墨麟独自站在暴雨中。雨水顺着墨陨铠的缝隙流淌，从眼部的镂空处落下，像极了无声的泪。

突然，一道冲天的嘶吼撕裂雨幕，直上云霄——那嘶吼里没有之前的狂乱，只有沉淀到极致的冰冷，和冰山下翻涌的、绝对的狂怒。雷声在云层里轰鸣，与嘶吼交织在一起，震得整个黑岩山脉的碎石都在微微颤抖，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份失去，承受着他压抑到极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