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血染海引(1/2)

泉州港,开海。

春日的海风带着久违的咸腥与自由的气息,吹拂着重新焕发生机的港湾。

港湾内,桅杆如林,船帆蔽日。

福船、广船、沙船,乃至新式的仿西洋夹板船,密密麻麻停泊在码头内外。

装卸货物的号子声、商贩的叫卖声、船主的吆喝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市声。

沉寂了数十年的东方大港,在吴宸轩一纸“除盛京方向外,解除沿海海禁”的诏令下,如同久旱逢甘霖,骤然沸腾起来。

已改为“海贸提举司”的原市舶司衙门前,更是排起了长龙。

商贾、船主们手持船契、货单,翘首以盼。

他们脸上带着兴奋与焦虑,目光都聚焦在衙门口那面新挂出的告示牌和发放“海引”的窗口上。

告示牌上,朱砂大字赫然:

“奉大元帅钧令:为兴海贸,裕国便民,即日起,除严禁与盘踞盛京之伪清及其附逆往来外,开放沿海各港!凡出海商船,无论大小,无论远近,皆需至本司申领‘海引’!无引者,视为走私,船货充公,人犯斩首!”

“海引申领:一、详实登记船主姓名、籍贯、船号、船型、吨位、水手数目;二、详实登记所载货物种类、数量、价值、去向;三、按货物总值,缴纳‘引税’一成;四、严禁私下与‘金发碧眼之夷人’(无论荷兰、英吉利、佛郎机等)进行任何形式之交易!违者,视同通敌,船主及主要船员,斩立决!船货充公!此令!”

“引税一成…禁私下与金发碧眼交易…”

商贾们看着告示,低声议论着,有对重税的肉疼,更有对那条“斩立决”禁令的凛然。

但开海的巨大诱惑,压过了这些顾虑。

“下一位!”

窗口内,吏员面无表情地喊道。

厦门港,月港。

作为新开放的贸易重镇,月港的繁忙更胜泉州。

一艘艘满载丝绸、瓷器、茶叶、蔗糖的商船正升帆待发,目的地是吕宋、暹罗、占城、琉球…甚至更远的马六甲。

港口内,也夹杂着一些形制迥异的高大西洋帆船,悬挂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红白蓝三色旗。

荷兰水手在甲板上好奇地张望着这东方港口的喧嚣,一些胆大的商人正试图用生硬的汉语或手势与岸上的中国商贩交流。

“大人!有情况!”

海贸提举司衙门的了望楼上,一名眼神锐利的巡丁放下单筒望远镜,急促地对身旁的汉军旗水师把总陈彪禀报:“‘福顺号’、‘金源号’、‘广利号’三艘持引商船,在港外三里的鸡屿岛附近下了锚!有舢板正频繁往来于它们与那艘荷兰夹板船‘海马号’之间!似乎在…交易!”

陈彪,这位被吴宸轩从郑经水师调来、专司稽查海禁的悍将,眼中寒光一闪:“确定是持引船?看清货物了吗?”

“确定!引号都核对过!货物…太远看不清,但荷兰人从夹板船上搬下不少木箱,像是火器!我们的人往他们船上运的,像是生丝和瓷器!”

“火器?生丝瓷器?”

陈彪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好大的胆子!撞到爷爷枪口上了!集合快船队!立刻出发!包围鸡屿岛!一只苍蝇也别放走!”

四艘装备了轻型佛郎机炮和碗口铳的“飞蜈蚣”快船,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月港,直扑鸡屿岛!

鸡屿岛附近海面。

“福顺号”船主赵大富正擦着额头的汗,紧张地看着荷兰大副指挥水手将最后几箱火绳枪搬上自己的船舱。

他旁边,“金源号”船主钱广利和“广利号”船主孙茂财同样脸色发白。

荷兰人给的价钱太高了,尤其是那些精良的火器,运到南洋能翻十几倍的利!

巨大的贪婪让他们铤而走险,以为在这偏僻小岛交易能瞒天过海。

“赵老板,合作愉快!”

荷兰船长范?德?文特尔(老熟人,被驱逐后又偷偷溜回)操着生硬的汉语,得意地拍了拍装满生丝的箱子。

就在这时,尖锐的警螺声刺破海风!

“不好!是官船!”

了望的水手发出绝望的嘶喊!

只见四艘快船如同鲨鱼般从岛礁后迅猛冲出,呈扇形包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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