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魔王苏醒——山雨欲来(1/2)
地点:闽省云霄县境外更深山处·隐蔽度假别墅据点
时间****: 潘多拉审讯事件后约24小时
……
意识从深海缓慢上浮。
首先感受到的,是头颅内一种沉闷的压迫感,仿佛有生铁铸成的砝码压在颅骨内侧,随着心跳一下下叩击着神经。然后是四肢百骸传来的酸痛——那不是伤口撕裂的痛,而是长期被束缚、肌肉僵直后的钝痛,混杂着药物残留带来的虚浮。
范智帆睁开了眼睛。
视线先是模糊,随后迅速聚焦。映入眼帘的不是“白房间”刺目的纯白,而是一间装潢考究的卧室:实木地板、深灰色丝绒窗帘、一张宽阔的柚木大床,他身上盖着柔软蓬松的羽绒被。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掩盖了消毒水的痕迹。
(内心:移出来了……待遇变了?因为“阿斯塔”?暴露那句话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他缓缓撑起上身。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头颅内的沉重感骤然加剧,眼前甚至短暂发黑。他闭眼凝神两秒,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脚步声从门外由远及近,停在门口。门被轻轻推开。
野狼探身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他看到范智帆已经坐起,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一种混合着谨慎、讨好与难以掩饰的畏惧的笑容:
“你醒了?那个……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三分,语速也慢,像是在试探一根随时会爆的雷管。
范智帆没有立即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野狼脸上,那双眼睛如同浸过寒潭的黑玉,没有任何温度。野狼的话音落下后的那一秒寂静里,范智帆的脑海深处骤然翻涌出无数破碎却清晰的画面——
纯白房间。
束缚带勒进皮肉的窒息感。
淡紫色液体注入血管的冰凉。
颈侧针头刺入的剧痛。
荧绿色药剂如毒蛇般冲上大脑的撕裂。
还有……幽灵面具后那双审视的眼睛,鹰眼空洞的凝视,“医生”苍白的手指,以及最后时刻,自己齿缝间艰难挤出的那个词——
阿斯塔。
然后,是幽灵陡然变调的声音,鹰眼瞳孔的收缩,空气中冻结的恐惧。
一切历历在目,纤毫毕现。
“……”
范智帆的唇角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再抬眼时,整个人的气质已发生了某种根本性的改变——若说之前的“范智帆”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刃,偶露锋芒却也刻意收敛;那么此刻的他,就是刃已出鞘,寒光自溢,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那无形的锋锐割得稀薄。
野狼被他这一眼看得后背发毛,强笑着又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医生’说药效可能还有点残留……”
话音未落。
范智帆突然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野狼的视觉捕捉极限——上一秒还坐在床上,下一秒已然欺近身前!野狼只觉得眼前一花,领口骤然一紧,一股巨力将他整个人拎得双脚微微离地,狠狠掼在了墙壁上!
“砰!”
后背与实木墙板撞击发出闷响。野狼痛哼一声,手中的水杯脱手坠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圈,水渍洇开一片深色。
范智帆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野狼能清晰看到对方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以及瞳孔深处隐约翻腾的、令人骨髓发寒的东西。那不是愤怒,不是杀意,而是一种更原始、更冰冷的……审视,如同掠食者在掂量爪下猎物的分量。
“幽灵呢?”
范智帆开口。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但每个字都像冰锥般钉进野狼的耳膜。
野狼的呼吸滞住了。恐惧如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不是怕死,而是怕这种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压迫感。他毫不怀疑,此刻自己只要说错半个字,喉骨就会在下一秒被捏碎。
“老、老大她……”野狼的声音抖得厉害,眼神下意识瞟向房间外,“她不在这个据点了。这里……这里的人基本都撤走了,就留了几个看屋子的和我等你……老大去了另一个更安全、更舒服的地方,让我等你醒了,就带你过去。”
范智帆的目光缓慢扫过野狼惊恐的脸,又移向门外。他的听觉在药物刺激后似乎变得异常敏锐——整栋别墅寂静得过分,没有密集的脚步声,没有低声交谈,没有设备运转的嗡鸣,只有山风穿过林隙的呜咽,以及极远处隐约的、属于自然界的虫鸣。
(内心:撤得真干净……一天之内?这幽灵很有意思……)
他松开了手。
野狼踉跄一步,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脸上涨红,看向范智帆的眼神如同看一头披着人形的怪物。
“带路。”
范智帆不再看他,转身走向衣柜——里面果然准备好了衣物。他换上一套黑色的战术休闲装,面料挺括,剪裁合身,显然是量身准备。整个过程他背对着野狼,毫无防备的姿态,却让野狼连大气都不敢喘。
(内心:这真的是火鸡吗?那个被我一路嘲讽、流血爬山的“精英”?不……绝对不是。老大和鹰眼的反应……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野狼咽了口唾沫,压下心底翻腾的恐惧与困惑,老老实实走到门口等候。
范智帆穿戴整齐,走到镜前。镜中的男人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眉宇间那股刻意伪装的倨傲和浮躁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到极致的冷冽。右眉尾那道浅白色的旧疤,在此时显得格外刺目。
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疤痕,眼神微暗。
(内心:恐怕幽灵就是知道了我的事?查我的底了?)
转身,走向门口。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踏得极稳,军靴底与木地板接触发出沉闷的叩击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竟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战鼓般的节奏感。
野狼跟在侧后方,偷偷抬眼看去。只见范智帆的侧脸线条绷紧如石刻,眼神平视前方,毫无波澜,却让野狼莫名联想到了那些从纪录片里看到的、行走在尸山血海中的古代将军——不是杀气腾腾,而是视生死如无物的漠然。
他不敢再称呼“火鸡”,甚至连“范先生”都叫不出口。某种本能告诉他,任何称呼在此刻都可能是一种冒犯。
……
车行山中,一路曲折。
窗外景色从密林逐渐变为缓坡丘陵,最后驶入一片被精心修饰过的山水园林区。看似自然的溪流、叠石、竹林,实则暗合某种防御布局,视野开阔处必有制高点,道路蜿蜒却规避了所有可能的狙击直线。
范智帆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但野狼从后视镜能看到,他的手指偶尔会在膝上轻轻敲击,节奏诡异,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内心:他在记路?还是在评估布防?)
一小时后,车辆穿过一道伪装成藤蔓拱门的电子安检口,驶入一片僻静的山谷。谷中藏着一座白墙黛瓦的中式度假别墅,占地颇广,依山傍水,景致幽深。但范智帆的眼睛在车窗降下的瞬间,已如雷达般扫过数个关键位置:
左侧假山石隙:反光镜片微闪,观测点。
右前方竹林深处:地面落叶有非自然凹陷,疑似掩体或暗堡入口。
主别墅三楼西侧窗:窗帘微动,缝隙后有人影。
更远处,东西两侧山坡制高点:尽管经过伪装,但专业眼力仍能捕捉到那与环境色温略有差异的枪管轮廓,以及偶尔滑过的、属于高倍瞄准镜的冷光。
(内心:m2010 esr,或者同级别的.300 win mag口径狙击步枪。两侧交叉火力,覆盖主门、庭院及主要通道。幽灵,这就是你的“诚意”?)
车停在主别墅前的青石广场上。
范智帆推门下车。山风拂过,带着湿润的草木气息,但他吸入肺中的,却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极其淡薄的硝烟味和金属保养油的气味——这里不久前刚刚进行过武器检查和部署。
他的目光掠过广场边缘肃立的四名守卫。他们穿着与环境色相近的丛林迷彩作战服,手持改装过的hk416步枪,枪口朝下,但手指都贴在护圈外,处于随时可以抵肩射击的预备状态。这些人的站位看似随意,实则彼此呼应,封锁了所有突进角度。
野狼小跑着绕到范智帆侧前方,低声说:“这边请,老大在里面等你。”
范智帆没应声。他迈步向前,军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晰而沉重的声响。那声音并不响,却奇异地压过了风声、水声,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跳节拍上。
一种无形的、粘稠的压迫感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不是气场外放的张扬,而是内敛到极致的冰冷重量。离他最近的几名守卫,虽然依旧目不斜视,但喉结都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握枪的手指微微收紧。
行至主别墅那扇厚重的花梨木大门前,两名站在门侧的守卫同时上前一步,伸手虚拦。
“抱歉,例行检查。”左侧守卫声音平板,眼神却紧紧盯着范智帆的双手和腰际。这是规矩,即便知道对方是“客人”,即便上级可能有交代,但流程不能省——尤其是面对一个让整个组织高层态度剧变的“客人”。
野狼连忙打圆场:“这位是范先生,老大等的……”
守卫不为所动,右手依旧向前伸来,目标是范智帆的胸前,准备进行拍身检查。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范智帆外套的刹那——
动了。
范智帆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快得拉出一片残影,精准地扣住了守卫伸来的手腕!守卫大惊,下意识要挣脱反击,却感觉腕骨如同被铁钳箍住,剧痛传来!
但这还不是结束。
几乎在同一瞬间,范智帆的右手已探向守卫腰侧——那里佩着一把美军制式的m9军刀。刀鞘的按扣在他指尖一触即开,军刀被抽出的瞬间,刃身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冷冽的弧光!
唰!
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军刀自下而上反手一撩,刃口精准地划过守卫的颈侧——不是割喉,而是更深、更狠地切开了颈动脉与部分气管!
守卫的瞳孔骤然放大,双手捂住脖颈,鲜血却从指缝中狂喷而出!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嗬嗬”的血沫呛咳声。身体向后踉跄,撞在门板上,缓缓滑倒。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
死寂。
然后——
咔嚓!咔嚓!咔嚓!
广场上、门廊内、甚至远处制高点,所有能听到动静的守卫同时抬枪!无数红点激光瞬间凝聚在范智帆的头部、胸口、四肢!冰冷的杀机如同实质的蛛网,将他牢牢笼罩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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