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尼山春深伴书声(1/2)

春日的阳光洒在尼山的竹林间,斑驳的光影落在青石板路上,梁山伯正蹲在岸边逗弄小鱼时,身后忽然传来爽朗的笑声:“英台、文才,可算追上你们了!”

众人回头,见荀巨伯提着竹篮快步走来,篮沿还别着两朵刚摘的野菊,“夫子说你们来采竹笋,我特意多带了把刀具,正好能搭把手。”

祝英台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就见梁山伯已经采了一束各色野花递过来:“英台,你看这花多好看,插在竹篮里正好。”

她伸手接过,指尖刚触到花瓣,马文才已从怀里掏出个绣着腊梅的小巧锦囊,快步走上前:“把花放在锦囊里,别让花汁弄脏了你的青布衫。”

说着,他小心地接过野花,理顺花枝放进锦囊,连每片花瓣的朝向都细细调整,才递回给祝英台,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荀巨伯在一旁看得真切,忍不住打趣:“文才,你对英台可真是细致,连放花的锦囊都备着,我们这些人可没这待遇。”

马文才耳尖微红,却没否认,只笑着说:“英台的衣衫干净,别被花汁污了。巨伯,咱们快进竹林,晚了好竹笋都被人采走了。”

荀巨伯笑着应下,目光扫过祝英台泛红的脸颊,眼底满是了然的笑意。

进了竹林,梁山伯干劲十足,握着刀具挖得不亦乐乎,泥土溅起时,他没留意竟溅到了祝英台的裙摆上。

“哎呀,英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梁山伯慌忙起身,伸手就要去拍。

马文才却抢先一步蹲下身,从袖中掏出块干净的素色帕子,指尖捏着帕角,轻轻擦拭裙摆上的泥点 ——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拂去锦缎上的尘埃,连沾在布纹里的细泥都细细捻掉,生怕蹭坏了布料。

“没事,一点泥土而已,擦干净就好了。”

马文才抬头时,恰好对上祝英台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间,荀巨伯的声音又传来:“文才,你这擦泥的架势,倒比给先生整理典籍还细心。英台,往后谁要是娶了你,定是有福气了。”

祝英台闻言,脸颊瞬间红透,连忙转身去看竹笋,马文才却笑着回怼:“巨伯,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竹篮吧,再打趣,咱们的竹笋都要被山伯采光了。”

荀巨伯笑着摆手,走上前帮祝英台扶住竹篮:“英台,你看这株竹笋,个头大还新鲜,我帮你挖出来。”

说着,他拿起刀具,小心翼翼地刨开周围的泥土,动作娴熟利落,没一会儿就将竹笋完整挖起,递到祝英台面前,“你力气小,这种粗活交给我们男人来做。”

祝英台连忙道谢,刚要接过,马文才已伸手接过竹笋,剥去外层的笋壳:“带壳重,我帮你处理好,回去直接就能交给厨房。”

中午时分,四人提着满满的竹篮回到书院,厨房师傅见了,笑着迎上来:“正好今日要做竹笋宴,你们采的这些竹笋,够咱们书院的人吃一顿了。”

梁山伯兴奋地拉着师傅,嚷嚷着要亲自下厨露一手竹笋炒肉,荀巨伯也凑上前:“师傅,我帮你烧火,我烧的火最旺,炒出来的菜香。”

说着,就跟着师傅往灶台后走,还不忘回头对马文才、祝英台喊:“你们俩在窗边等着,今日让你们尝尝我和山伯的手艺!”

祝英台与马文才坐在食堂窗边,看着梁山伯在灶台前手忙脚乱地翻炒,荀巨伯在一旁添柴,时不时帮他调整火候,两人偶尔还因放盐多少争执两句,引得厨房师傅哈哈大笑。

马文才给祝英台倒了杯温茶,轻声说:“巨伯为人爽朗,跟山伯倒很合得来。”

祝英台点头,目光落在灶台边的两人身上,又看向身边的马文才,心里满是暖意:书院的日子,因有这些同窗,更添了几分热闹与温馨。

不多时,荀巨伯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竹笋炒肉走过来,放在桌上:“英台、文才,快尝尝!山伯掌勺,我烧火,这味道肯定错不了。”

梁山伯也跟着端着蛋花汤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两人。

祝英台夹了一筷竹笋,脆嫩爽口,刚要称赞,就见马文才已帮她挑去了盘中的姜片 —— 他知道她不爱吃姜,连细小的姜丝都没放过。

荀巨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笑着说:“文才,你这细心劲儿,真是无人能及。英台,你可得好好谢谢文才,连你不爱吃姜都记得清清楚楚。”

祝英台脸颊微红,轻声说:“多谢马兄,也多谢巨伯和山伯,这竹笋炒肉真好吃。”

马文才看着她满足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又给她夹了块瘦肉:“好吃就多吃点,下午还要去先生那里论诗,别饿着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映着四人的笑脸,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爽朗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春日的书院里,满是同窗情谊与脉脉温情,连空气中都飘着竹笋的清香与幸福的味道。

惊蛰过后,尼山书院的晨雾里都带着暖意。

祝英台早上背书,总爱去泮池边的老槐树下 —— 以前池面结着薄冰,现在全化了,波光粼粼的,偶尔有小鱼从水草里钻出来,尾巴一甩,就把满池的阳光搅得晃悠悠的,连槐树枝的影子都在水里飘得软乎乎的。

“英台。”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清清爽爽的。

祝英台回头,就见马文才提着食盒走过来,竹编的食盒上还沾着点露水。

他掀开盒盖,热气裹着桂花糕的甜香一下子飘过来,钻得满鼻子都是:

“厨房刚蒸好的,配着你爱喝的雨前茶,早上背书饿了正好垫垫。”

说着,他把食盒放石桌上,又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画,手指轻轻摸了摸纸面:

“昨天去山下书铺,看见这张《尼山春意图》画得特像咱们书院,青瓦白墙旁边的桃花跟真的一样,知道你爱喜欢,就给你买了。”

祝英台展开画,手指轻轻碰了碰画里的槐树枝 —— 纸上的槐花白得透亮,好像要顺着风飘下来,落到旁边的茶盏里似的。

她抬头笑:“你真会挑!以后我画画,照着这张,说不定能把泮池的春光画得更像呢。”

两人正对着画说话,就见梁山伯抱着一摞书跑过来,额头还沾着点墨汁,连衣角都跑歪了。

后面跟着荀巨伯,手里也抱了几本书,喘着气喊:“等等我!山伯你跑那么快,我这胳膊都快抱不住书了!”

梁山伯停下脚步,回头笑:“这不急着跟英台、文才说好事嘛!刚才先生说,后天要带咱们去尼山北边的藏书洞,听说里面藏着前朝的算术书孤本,得咱们帮忙整理归类!”

“算术书?”

祝英台眼睛一亮,不自觉攥紧了画 —— 她在京城时跟国子监的先生学过算术,可惜那时候书不全,好多算法都没搞明白,

“那太好了!我正想补补割圆术的解法,说不定能在里面找到头绪。”

荀巨伯凑过来,挠了挠头:“算术书啊?我对这玩意儿可不在行,到时候别给你们添乱就好。不过我力气大,搬书、擦书架这些活儿,我包了!”

马文才见祝英台高兴,伸手帮她把耳边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脸:

“你要是需要,房里有本《九章算术注》,是我爹早年找着的老版本,等下回房我给你,说不定对你有帮助呢。”

四人说着往书院里走,路过桃林时,风一吹,粉色花瓣簌簌落在肩膀上。

梁山伯忽然停下,从怀里摸出个蓝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是两小罐青梅酱,琥珀色的酱看着就酸甜:

“对了,这是我娘从老家寄来的青梅酱,说春天暖和了,吃点能解乏。你们快拿着,我昨天偷偷抹了点在馒头上,可好吃了!”

荀巨伯眼睛一亮,凑上前:“青梅酱?我小时候在老家也吃过,配着白粥绝了!

山伯你娘也太贴心了,回头我也跟我娘说,让她给我寄点家乡的酱菜来,到时候分给你们尝尝。”

祝英台接过罐子,看见布包上绣着株小兰草,针脚又细又密,透着家常的暖和:“伯娘手真巧,这绣活比书院绣坊的师傅还好看,看着就舒服。”

下午先生讲《诗经》,讲到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时,窗外的桃花正好被风吹得晃个不停,粉色花瓣顺着窗户缝飘进来,落在书页上。

祝英台听得入神,手指在书上轻轻跟着念,忽然觉得袖口被碰了一下。

她侧头一看,马文才正把一块温热的杏干悄悄放在她桌角,眼里带着笑,好像把窗外的春光都揉碎了装在里面似的。

旁边的荀巨伯瞥见了,偷偷咧嘴笑,还冲马文才挤了挤眼,马文才脸微微一红,赶紧低头看书。

晚饭后,马文才祝英台两人回到了房间,马文才拿出那本《九章算术注》。

两人坐在桌前,就着油灯的暖光翻书,有时候对着书里的算法讨论,有时候被书里夹着的干花瓣逗笑 —— 那是去年冬天在京城御花园捡的腊梅花瓣,马文才居然一直夹在书里,现在还带着点淡淡的香味。

“等整理完藏书洞,咱们去泮池边放风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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