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窑火重生（2/2）

货轮突然剧烈倾斜，装有宋代木叶盏的集装箱滑向船舷。江瓷扑过去时，集装箱锁扣已被海水腐蚀，二十余件国宝级瓷器正在暴雨中发出濒死般的脆响。她突然想起陆焰昏迷前塞进她衣袋的东西——那枚从吉州窑遗址带回的曜变天目盏残片。

温度1320c，还原焰...江瓷喃喃念着父亲笔记上的烧制参数，扯开发带将残片绑在船载雷达天线上。当曜变釉面在暴雨中开始泛出虹光时，走私船上的电子设备突然爆出刺耳杂音。

这是吉州窑匠人秘传的窑变干扰——特定配比的釉料在潮湿环境下会产生特殊电磁场。周墨的冷笑凝固在脸上，他没想到这个总在文物修复室埋头工作的女孩，竟参透了古籍中语焉不详的秘术。

放下文物！你们已被包围！海警的扩音器穿透雨幕。周墨突然掏枪指向最近的海警巡逻艇，枪口却在扣动扳机前被飞来的木叶盏击中。碎瓷嵌入他手腕的瞬间，江瓷看清了盏底那个烧制时留下的暗记——父亲独创的双鱼纹。

你父亲不是意外死亡。周墨跪在甲板上，血顺着古董瓷片滴落，当年那窑祭红釉里，藏着比黄金更重要的东西...

浪涛吞没了后半句话。当海警将周墨押走时，江瓷发现他中山装第二颗纽扣不见了——那是用7501毛瓷烧制的监听装置。陆焰在担架上微弱地动了动手指，他沾血的海图上，被雨水晕开的坐标显出一个陌生岛屿的轮廓。

暴雨渐歇，晨曦为南海一号的船身镀上金边。江瓷拾起甲板上半片木叶盏，残存的叶脉在阳光下如同血管般微微颤动。她知道，这艘沉船打捞的结束，才是真正谜局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