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窑火重生（1/2）

暴雨如注，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场倾盆大雨所淹没。江瓷跪在甲板上，她的膝盖早已被雨水浸泡得麻木，但她却浑然不觉。她的目光紧紧落在陆焰身上，他的血混着雨水在她的指缝间流淌，那触目惊心的红色，仿佛是她心中最深的恐惧。

三分钟前那声枪响，如同恶魔的咆哮，在她的耳畔回荡。而此刻，她的眼前只剩下陆焰苍白的嘴唇在微微颤动，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丝挣扎。

“坐标……北纬 21°30……”陆焰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的指尖在江瓷的掌心划出最后的数字。江瓷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串数字，仿佛那是陆焰用生命书写的遗书。而海图上的血迹，如同一朵凋零的祭红花，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别说话！”江瓷嘶声喊道，她的声音在暴雨中显得如此无力。她颤抖着撕开衬衫的下摆，用那片布捂住陆焰肋间的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流淌。然而，血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指缝间渗出。

远处，“南海一号”打捞船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而在甲板上，晃动的黑影正将成箱的文物吊装到走私船上，那是他们拼命想要保护的国家宝藏。

突然，钢制舱门被飓风掀飞，碎玻璃像冰雹般砸在控制台上。江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的目光从陆焰身上移开，望向那破碎的舱门。然而，当她再转过头时，却发现陆焰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他的手却依然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仿佛那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依靠。

“周墨……是……”陆焰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落，江瓷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她知道，这是陆焰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话。惊雷劈开天幕的刹那，江瓷看清了站在走私船舰桥上的身影。那件熟悉的藏青色中山装，袖口永远别着的陶瓷袖扣——文保局副局长周墨，她的授业恩师，此刻正用手帕擦拭镜片上的雨水，从容指挥着犯罪集团搬运文物。

原来是你。江瓷咬破舌尖，铁锈味混着雨水咽下喉咙。记忆碎片突然拼合：父亲实验室里那本被撕去扉页的《天工开物》，最后一页的指纹鉴定报告上周墨的指纹清晰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