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花绽放(2/2)

继续修复。陆焰从腰间抽出一把陶瓷手术刀,我来拖住他们。

江瓷咬破舌尖,血腥味让她重新集中注意力。铁钩现在要完成最关键的一步——以技法在羊皮纸上刻出连贯的螺旋纹。这是磁州窑独有的装饰技法,刀刃必须时轻时重,形成韵律般的顿挫。

金属碰撞声在身后炸响。陆焰的陶瓷刀划过面具人的脖颈,却只在那个诡异的瓷质面具上留下一道白痕。江瓷强迫自己不去看扭打在一起的身影,铁钩稳稳地沿着羊皮纸对角线移动。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整张羊皮纸突然变得透明。江瓷看见纸页夹层里嵌着某种晶体结构,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节奏明灭闪烁。重叠的图案在晶体折射下重新组合,最终定格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白地黑花瓷瓶的剖面图里,蜷缩着数十具人体骨骼。

原来如此...江瓷的瞳孔剧烈收缩。1943年日军在磁州窑场进行的根本不是陶瓷生产,而是将伤寒杆菌注入釉料,再通过黑花装饰的微孔缓释——那些美丽的缠枝牡丹纹,每片花瓣都是精心设计的细菌培养皿。

面具人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甩开陆焰,直扑江瓷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江瓷抓起铁钩狠狠敲向墓碑前的供碗——那是她提前摆放的磁州窑复刻品。特定频率的声波在釉面间共振,黑衣人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般跪倒在地。

陆焰抓住江瓷的手腕。

她最后看了一眼羊皮纸。完全显影的第三页右下角,有个用隐形墨水写就的坐标——正是父亲失踪前最后出现的位置。雨点开始砸落的瞬间,江瓷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天生没有痛觉:那根本不是什么遗传疾病,而是某种基因改造的结果。

松涛声中,修复完成的《天工开物》第三页在雨中自燃,火焰呈现出诡异的青白色。就像1943年磁州窑场那些永远烧不透的黑花,在历史的长夜里沉默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