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东瀛来客(1/2)

景德镇·御窑厂旧址

梅雨季节的潮气渗入青砖墙缝,江瓷用银簪挑亮煤油灯芯,父亲留下的《天工开物》注本在昏黄光线下泛着靛蓝色霉斑。她正比对元代釉灰配方与今早从死者胃液提取的碳酸钡残留,门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那是与线人七叔约定的暗号。

江小姐,有日本人找你。七叔将油纸伞收束在门廊,伞尖滴落的水渍在地面晕开富士山轮廓,带了件要命的玩意儿。

雾岛千鹤跪坐在仿明式茶席前,孔雀蓝振袖和服下隐约可见枪茧。她推过一只桐木盒,掀开锦缎的瞬间,九谷烧《百鬼夜行》彩绘盘在晨光中泛起妖异金泽。

昭和二十年八月,祖父从磁州窑带回这只瓷枕。她指甲划过盘面般若鬼面,他说...支那人烧不出这样的釉色。

江瓷戴上天蚕丝手套捧起瓷盘,指腹触到盘底凹凸时瞳孔骤缩——那不是寻常落款,而是一组用氧化钴勾勒的甲骨文:乙未月丙火攻心。当视角倾斜至45度,钴料在窑变金斑折射下竟显出血色篆书:天工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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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谷烧用钾长石做熔剂,但这件的铅硼酸盐含量超现代工艺三倍。陆焰将光谱仪数据甩在案台,更像磁州窑白地黑花技法。

江瓷将瓷盘浸入醋酸溶液,表层金釉遇酸剥落,露出底层磁州窑特有的珍珠地划花,牡丹纹间嵌着细若蚊足的铭文:窑司奉敕造瓷甲三百件,洪武八年丙辰四月廿二。她突然抓起注本残页冲向窑炉,高温烘烤下,父亲用明矾水写就的隐藏笔记显现:丙火者,窑变之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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