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瓷骨分身（1/2）

第一节：瓷骨分身

凌晨两点十三分，景德镇非遗研究会的大楼沉浸在诡异的静谧中。江瓷用门禁卡刷开侧门时，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她的先天性痛觉缺失症最近越发不稳定了。

资料室的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珐华彩釉料气味，混合着陈年纸张的霉味。江瓷打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陈列架上的明代瓷塑罗汉像，那些釉色斑斓的面孔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她来寻找三年前父亲失踪前最后经手的那批研究档案。

生物陶瓷与神经电信号耦合实验记录......江瓷轻声念着牛皮纸袋上的编号，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转身时，她看见陈列架最上层的德化白瓷观音像——那尊本该静止的瓷塑，竟缓缓转动脖颈，釉面反射的月光在它眼角凝成两滴青蓝色的泪。

江瓷的呼吸凝滞了。更多异动在黑暗中蔓延：嘉靖年间的青花婴戏纹罐里伸出孩童般的手指，乾隆粉彩八仙过海盘上的吕洞宾剑尖渗出暗红液体。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痛觉缺失的身体第一次感受到某种神经被撕扯的幻痛。

次声波......她突然醒悟，踉跄着扑向空调控制面板。当关闭新风系统的瞬间，那些活过来的瓷塑骤然静止。江瓷跪在地上干呕，这才注意到通风口飘散的淡蓝色雾气——氧化钴气溶胶，父亲笔记里提过的神经致幻剂配方。

保险柜藏在徐渭《青藤书屋图》瓷板画后方。江瓷用父亲生日数字解开密码锁时，一叠泛黄的图纸滑落。最上方那张标注着7501-生物陶瓷骨骼专利图，图纸边缘有父亲狂乱的笔迹：骨瓷相变温度控制在1160c，羟基磷灰石晶体排列模拟人类骨小梁......

图纸上的三维建模令江瓷浑身发冷。那分明是依据她的骨骼ct扫描图设计的仿生陶瓷骨架，每处关节都标注着诡异的参数：髌骨嵌入钇稳定氧化锆轴承，脊椎l4-l5节段采用多孔氮化硅结构。专利申请人处盖着某研究所的红色公章，日期正是父亲失踪前一周。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江瓷突然意识到，自己右臂尺骨位置开始隐隐发烫——那是她十二岁骨折后植入的陶瓷固定钉。图纸背面一行小字在手机光下浮现：当珐华彩遇上钴60，釉变即是基因突变的开端......

走廊尽头突然响起脚步声。江瓷迅速用手机拍下图纸，却听见资料室的门被某种尖锐物划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陈列架上的万历五彩鬼谷子下山罐自动倾斜，罐口对准了她的后颈。

第二节：虹光陷阱

景德镇国际陶瓷研究会的大厅里，那尊雨过天青珐华彩大瓶在射灯下泛着诡异的虹光。江瓷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的伤疤——那是三年前父亲失踪当晚，实验室爆炸留下的印记。她突然发现展柜玻璃上凝结着反常的水珠，在虹光映照下呈现出七彩色晕。

这不符合珐华彩的烧制特性...江瓷的喃喃自语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保安队长老周正对着对讲机吼叫：b区有参观者昏厥！重复，多人昏迷！

江瓷蹲在首位昏迷者身旁，医用橡胶手套触碰到对方颈部时，指尖传来异常的灼热感。她的先天性痛觉缺失症此刻反而成为优势——常人难以忍受的40c高温，在她指端只是模糊的温度信号。翻开昏迷者眼皮，虹膜上布满放射状血丝，像极了珐华彩的蚯蚓走泥纹。

不是中毒。她突然扯下展厅的消防毯盖住大瓶，所有人闭眼！几乎同时，瓶身折射的光斑在墙面组成清晰的几何图形，正是明代《天工开物》记载的透光鉴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