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哨站在望(1/2)
强敌退去,林间重归死寂,唯有风吹过枯枝的呜咽声,衬得方才那场短暂而诡异的冲突愈发不真实。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那丝若有若无的奇异甜腥(来自观测者的毒刺)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无声的警告,烙印在凌弃和叶知秋的心头。
凌弃没有耽搁,迅速检查了马车。车厢侧壁钉着几支粗糙的箭矢,入木不深,并未损伤结构,拉车的驮马受了些惊吓,但在他熟练的安抚下逐渐平静。叶知秋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镇定,她协助凌弃将箭矢拔出,用随身携带的药粉简单处理了马匹被箭簇擦破的皮外伤。
“观测者……”叶知秋低声重复着这个称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凌弃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望向那棵高树的方向,此刻那里空无一物,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不清楚。但他们出手清理了强盗,似乎……并非单纯针对我们。”他蹲下身,用匕首小心地撬起一枚嵌入泥土的幽蓝毒刺,用油布包裹好。“这东西工艺非凡,绝非寻常势力所能拥有。他们像是在……维持某种平衡,或者清除‘杂质’。”
这个推测让叶知秋更加不安。一个超然于世俗争斗、拥有可怕力量、行为准则却无法揣度的组织,其威胁可能比明面上的敌人更大。
“此地不宜久留。”凌弃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强盗虽退,但动静可能引来别的麻烦。观测者行踪诡秘,是敌是友未明,我们更要小心。”
两人不再多言,迅速将现场痕迹进一步清理,尤其是那两具强盗尸体被拖到更远的密林深处掩埋。随后,凌弃驾起马车,不再选择容易埋伏的林间小路,而是强行驱车,沿着稍微开阔但更颠簸的河滩地前行,力求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更加警惕。凌弃将感知提升到极限,不仅提防可能出现的匪类,更时刻留意着是否再有那种被“审视”的感觉。幸运的是,直到天色彻底黑透,他们也未再遭遇任何袭击,那股来自观测者的冰冷视线也未曾再现。
当夜,他们寻了一处背风的岩壁裂缝过夜,没有生火,仅靠冷食和皮囊中所剩无几的清水果腹。寒意刺骨,两人轮流守夜,在寂静和寒冷中煎熬。观测者的出现,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波澜暗涌的湖面,让前途变得更加迷雾重重。
翌日,天刚蒙蒙亮,两人便继续赶路。按照地图所示,再有大半日路程,就将抵达灰岩哨站。越是接近目的地,周遭的环境越发荒凉。丘陵变得更多,植被稀疏,露出大片大片的灰白色岩石,哨站之名想必由此而来。风中带来的湿气更重,气温也更低,预示着他们已经深入边境山区。
途中,他们经过了几处明显的战斗遗迹——焦黑的土地、散落的残缺兵器、以及被野兽啃食过的白骨,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区域的不太平。凌弃甚至在一处山坡上,远远望见了一小队穿着杂乱皮甲、扛着猎物、行踪鬼祟的身影,似乎是边境地区的猎人或者……更可能是不受任何管辖的流民武装。对方也发现了马车,但只是远远窥视,并未靠近。凌弃不欲节外生枝,加快车速,迅速远离。
午后时分,当马车艰难地爬上一道漫长的斜坡后,前方视野豁然开朗。一片相对平坦的谷地出现在眼前,谷地中央,依托几块巨大的灰白色岩石修建的一座小型堡垒,赫然在望!
那便是灰岩哨站。
哨站的规模比凌弃预想的要小,但防御工事却颇为扎实。外围是一圈两人高的、用粗大原木和石块混合垒砌的围墙,墙头上设置了望塔和箭垛,依稀可以看到有守卫的身影在移动。围墙唯一的入口是一扇厚重的包铁木门,此时紧闭着。围墙内,几座石砌的房屋依着巨岩而建,屋顶冒着袅袅炊烟。哨站背靠着一座陡峭的山崖,易守难攻。整个哨站给人一种坚固、冷硬、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凌弃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在距离哨站尚有里许的一处小丘后停下马车,借助望远镜仔细观察。他需要确认哨站的情况,以及是否有埋伏。
哨站看起来一切正常,守卫巡逻有序,门口没有闲杂人等。围墙上有黑水商会的旗帜在寒风中飘扬。似乎并无异常。
然而,凌弃敏锐地注意到,在哨站侧面靠近山崖的一处隐蔽角落,似乎有新建的、粗糙的棚户区,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影在活动。是依附哨站生存的流民?还是……被强制征调的劳力?
观察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确认没有明显的陷阱后,凌弃才驾着马车,缓缓驶向哨站大门。
距离大门还有百步远时,墙头望塔上立刻传来一声嘹亮的喝问:“站住!什么人?”同时,几支闪着寒光的箭矢从箭垛后探出,对准了马车。
凌弃勒住缰绳,停车,示意叶知秋不要出来。他独自跳下马车,向前走了几步,确保自己完全暴露在守卫的视线下,然后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武器,同时高声回应:“南山镇黑水商会,奉命押送药材至此!令牌在此!” 他亮出了墨菲给的那面黑木令牌。
墙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核实。过了一会儿,那扇厚重的包铁木门才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被缓缓拉开一道仅容马车通过的缝隙。一名穿着黑色皮甲、头目模样、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汉子带着四名持刀护卫走了出来,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凌弃和马车。
“令牌。”刀疤头目声音沙哑,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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