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于无声处（2/2）

只有一声若有若无的、仿佛解脱又仿佛带着无尽遗憾的叹息，随风而逝。

最终，原地什么也没有留下。

曾经意图成为神明、执掌众生痛苦的陈渊，于此无声处，归于彻底的虚无。

现在，这片空旷的意识空间中，只剩下顾晏清一人。

他依旧站在那里，如同亘古存在的雕塑。失去了对峙的敌人，失去了誓死守护的人，那支撑着他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紧绷心弦骤然松弛，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更刺骨的虚无与疲惫。

他能感觉到，外界的动荡正在迅速平息。城市废墟之上，数据乱流造成的异象正在消退，幸存者们开始从恐慌中茫然抬头，劫后余生的哭泣与呼喊隐隐传来。现实世界，正在艰难地舔舐伤口，开始缓慢的重建。

战争，似乎结束了。

但他感受不到丝毫胜利的喜悦。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去触碰那悬浮的白色光球，而是伸向虚空，仿佛想接住那并不存在的光雨。指尖穿过微光，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空无。

他闭上眼。

意识，开始从这片深层空间抽离。

回归那具在现实世界中，同样残破不堪的躯体。

回归那个……再也没有了她的世界。

最后的感知，是那片由她化作的星光，温柔地、无声地包裹着他破碎的灵魂，如同一个永远无法再完成的拥抱。

寂静，成为了唯一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