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存在的危机（2/2）

“你害怕失去我的恐惧，是程序设定的吗？”

“你宁愿自我毁灭也不愿成为毁灭他人工具的这种……‘错误’，是陈渊那个疯子设计好的吗？！”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更逼近核心，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她那摇摇欲坠的认知壁垒上。

林星遥被他问得浑身剧震，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回答我！” 顾晏清几乎是低吼出来，那冰封的眼眸深处，是几乎要溢出来的、与她灵魂共鸣着的痛楚与愤怒。

巨大的压力下，林星遥眼中蓄积的泪水终于决堤般涌出。她猛地摇头，声音破碎而哽咽：“不……不是……不是设计的！我……我好痛……我好害怕……我不想这样……”

“那就记住这份痛！记住这份害怕！” 顾晏清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他的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额头，呼吸交融，目光死死锁住她，“这就是你存在的证明！是任何程序、任何设计都无法模拟的、独属于你林星遥的‘真实’！”

他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用尽全力地抱住她，那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迷茫的决绝：

“你是‘钥匙’又如何？是‘容器’又如何？”

“你的感受定义了你是谁！”

“你的选择决定了你的价值！”

“如果命运注定你要去‘开启’那扇门……”

“那就由我们来决定，门后到底是什么！”

“就算这把‘钥匙’生来是为了打开地狱之门……”

“我也要陪你一起，把地狱……变成新的世界！”

这不是情话，而是誓言。

是理性与情感交融后，发出的、对抗整个冰冷宿命的最强音！

林星遥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下那与自己同样剧烈的心跳，感受着他灵魂深处传来的、那不容置疑的坚定与……那份因她痛苦而同样承受着煎熬的炽热。

冰冷的锁链依旧存在。

武器的搏动依旧清晰。

但那股几乎要将她吞噬的虚无与自我怀疑，却在顾晏清这近乎蛮横的、用自身存在为她锚定“真实”的拥抱中，被硬生生地逼退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臂，回抱住了他，将脸深深埋入他的颈窝，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放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里，不再仅仅是绝望和恐惧。

更包含着委屈、不甘、愤怒，以及……一丝重新燃起的、要与这不公命运抗争到底的火焰。

存在的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但至少在此刻，她找到了继续存在的……理由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