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靠坟头蹦迪升职阴曹公务员(1/2)

深夜坟场直播,我意外连线到地府用户。

对方刷了999个纸钱礼物,点播《今天是个好日子》。

为赚冥币,我在坟头疯狂蹦迪,竟把百年老鬼嗨到还阳。

阎王怒斥我扰乱阴阳,我反手举报地府kpi造假。

没想到,我竟被破格录取为阴曹公务员,专治各种不服老鬼。

上任第一天,我提着音响走进阎罗殿:“领导,蹦迪吗?专治颈椎病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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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万籁俱寂。城市边缘,乱葬岗。

月光惨白,吝啬地涂抹在歪斜的墓碑、荒芜的坟包和东倒西歪的枯树上,勾勒出一幅幅张牙舞爪的剪影。风穿过石碑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低啸,像无数亡魂在窃窃私语。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若有若无的、陈腐的纸灰味。

这片地方,连野狗都不太愿意来。但此刻,却有一簇不和谐的、晃动的光亮,以及一个压得极低、带着明显颤音的人声。

“……老铁们,看看这环境,纯天然,无污染,沉浸式体验!”陈平安举着自带补光灯的手机,猫着腰,在一座半塌的坟包前挪动。屏幕的光映亮他年轻但写满“强作镇定”的脸,眼底两团青黑,不知是熬夜熬的,还是吓的。他穿着印有巨大卡通骷髅的黑色连帽卫衣,此刻帽子紧紧扣在头上,恨不得把整张脸都缩进去。

“看见这碑没有?光绪年间的!字都快磨没了,这得是多少年的老住户了……”他凑近一块残碑,指尖虚虚划过斑驳的刻痕,冰凉的触感让他立刻缩回了手,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弹幕稀稀拉拉飘过:

“主播怂了?”

“就这?我奶奶拄拐都比你胆子大。”

“阴气值+1,节目效果一般,建议加大力度。”

陈平安心里骂娘,脸上还得挤出笑容:“怂?开玩笑!我陈平安的字典里就没有‘怂’字!今天给老铁们整个绝活——夜探乱葬岗,寻找不存在的脚步声!”

他深呼吸,开始绕着几个坟包转圈,故意把脚下枯枝败叶踩得咔嚓作响,在死寂的环境里格外刺耳。补光灯的光柱胡乱切割着浓稠的黑暗,时而照亮一张残缺的石供桌,时而捕捉到一双幽幽反光的动物眼睛(可能是野猫),每次都让他心跳漏跳一拍。

为了那点打赏,为了下个月的房租,拼了!

转悠了约莫半小时,坟场特有的阴冷湿气透过单薄的卫衣往里钻,陈平安开始觉得从骨头缝里发凉。直播间人气不温不火,打赏更是寥寥无几,全是“666”和“主播快回头你后面有东西”之类的口嗨。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意外”摔一跤,或者对着空气突然惊恐大叫来制造点高潮时——

“叮咚!”

一声清脆且异常响亮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在寂静的坟场炸开!不仅陈平安吓得一哆嗦,连弹幕都空白了一瞬。

“我靠什么声?”

“系统出bug了?这声儿不对啊……”

“主播你收到原子弹了?”

陈平安赶紧看向手机屏幕。只见漆黑的直播画面上方,特效毫无征兆地炸开——不是火箭航母那种华丽的金光,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陈旧感的昏黄光芒,像老式电影胶片放映时的片头。光芒中,无数圆形方孔的纸钱虚影纷纷扬扬洒落,铺天盖地,几乎淹没了整个屏幕。纸钱旋转、飘飞,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空灵的唢呐声响(更像是幻听)。

特效中央,是一行同样散发着昏黄光泽的加大加粗系统提示:

【用户“酆都第一快贷-谢”打赏了“天地银行通用宝钞”x999!并附言:点歌,《今天是个好日子》,要嗨点的。】

陈平安:“???”

弹幕:“???????”

足足愣了五秒钟,陈平安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呃……谢、谢谢这位‘酆都第一快贷-谢’老板的……纸钱?啊不是,礼物!天地银行通用宝钞……999张?”

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打赏图标确实是纸钱模样,面额……好多个零,看不清,单位是“贯”还是“亿”?附言也清清楚楚。点歌。《今天是个好日子》。要嗨点的。

这啥啊?新型整蛊?超高规格的直播特效?哪个土豪程序员搞出来的新花样?还“酆都第一快贷”……这id配上这场合,怎么让人后脖颈子发凉呢?

弹幕已经炸了:

“卧槽!真·阴间打赏!”

“老板大气!纸钱也是钱!”

“主播快唱!999张天地银行宝钞,这得是多少个小目标?”

“《今天是个好日子》……在乱葬岗唱?老板品味独特啊!”

“快贷……地府也搞金融服务了?利率多少?能贷命吗?”

陈平安看着那999的打赏数字和那个诡异的id,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比坟场的阴风还厉害。但紧接着,一股更强烈的、属于穷鬼的孤勇冲上了天灵盖。

管他呢!是真鬼打赏还是土豪扮鬼,这“礼物”数额看着就吓人(哪怕是纸钱)!平台折算下来应该也不少吧?房租有救了!泡面可以加肠了!

“老板点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没问题!必须安排!老板要嗨点的,那我就给老板来个坟头……呃,坟前限定版!老铁们,音响准备!”陈平安瞬间进入状态,脸上的惊恐被一种豁出去的亢奋取代。他手忙脚乱地从身后破烂的双肩包里掏出一个便携式蓝牙音箱——这是他直播装神弄鬼必备道具,平时用来放恐怖音效的。

手机一阵操作,找到《今天是个好日子》的dj混响加重低音炮版本。点击播放前,他还不忘对着镜头,朝着那片虚无的、仿佛有“酆都第一快贷-谢”存在的黑暗,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甚至有点谄媚的笑容:“谢老板,您瞧好嘞!这首专门为您remix的,保证嗨翻阴阳两界!”

下一秒,他狠狠按下播放键。

“咚!咚!嚓!咚!咚!嚓!”

极其强劲、带着重低音震颤的鼓点混合着喧闹喜庆的电子音效,毫无缓冲地炸裂在死寂的乱葬岗!唢呐的旋律被电音包裹,显得格外诡异又带劲。静谧被撕得粉碎。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陈平安扯开嗓子,跟着节奏就嚎了起来。一开始还有点放不开,但音乐这玩意儿,尤其是这种魔性洗脑的节奏,很容易让人上头。加上想到那999个“纸钱”礼物,他越发来劲。

“明天又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

他踢开脚边的碎瓦砾,就在那座光绪年间的残碑前,扭了起来。动作毫无章法,就是瞎蹦跶,手臂乱甩,屁股乱扭,像只触电的猴子。补光灯随着他的动作胡乱晃动,在墓碑和枯树上投下疯狂跳跃的影子。

“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他越蹦越嗨,甚至还围着坟包来了段即兴的“坟头华尔兹”旋转,差点把自己转进坟坑里。卫衣上的卡通骷髅随着他的动作扭曲变形,仿佛也在跟着一起蹦迪。

弹幕已经疯了,各种“哈哈哈”和“???”刷屏,礼物(正常的礼物)也多了起来,虽然远不及那999张纸钱震撼。

“主播人才!”

“阴间蹦迪第一人!”

“坟头ktv,开业大吉!”

“谢老板满意不?不满意主播还能再疯点!”

“主播小心把真家伙蹦出来!”

陈平安根本没空看弹幕了。他沉浸在自己用生命(?)演绎的坟头蹦迪中,汗水从额头渗出,喉咙开始发干,但动作没停。音响的声音开到了最大,重低音震得他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发颤,旁边墓碑上的浮尘簌簌落下。

就在歌曲进入最后一段高潮重复,陈平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单手撑在一块冰凉的石碑上稳住身形,对着天空(镜头)嘶吼出“咱享太平——”的尾音时——

“咳……咳咳……”

一阵极其轻微、微弱,仿佛积压了百年的灰尘被气流推动的咳嗽声,突兀地插入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尾音和陈平安的喘息声中。

陈平安的吼声戛然而止。

音乐还在响,但在他耳中仿佛瞬间被调低了音量。他保持着撑石碑的姿势,僵住了。

刚才……是什么声音?

不是风声。不是枯叶声。更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好像……是从他手底下这块碑后面……传出来的?

他机械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手掌按住的地方。那不是他之前关注的“光绪残碑”,而是旁边另一座更不起眼、几乎被荒草淹没的矮坟前的小石碑。石碑粗糙冰凉,刻着的字迹早已模糊难辨。

“嗡——”

便携音箱因为长时间最大音量播放,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啸叫,然后,《今天是个好日子》的喧嚣音乐,停了。

死寂,比音乐响起前更深沉、更厚重的死寂,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包裹了回来。只有陈平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那似乎还在耳膜里回荡的“咳咳”余韵。

弹幕也诡异地安静了一瞬,然后猛地爆炸: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

“咳嗽声?是不是主播自己?”

“放屁,主播嘴都没张!”

“妈呀……真……真蹦出来了?”

“谢老板点的歌太嗨,把老住户吵醒了?”

“主播快跑!!!”

陈平安的血都凉了。他想跑,但双腿像灌了铅,钉在原地。他想移开手,却发现手指关节僵硬,几乎无法从石碑上剥离。

就在这时,他撑着的石碑,微微震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那冰凉粗糙的石质表面,确实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沉闷的震颤,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嗬……”

又是一声。比咳嗽声更清晰,像破风箱在努力抽气,带着浓浓的倦意和……茫然?

陈平安魂飞魄散,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猛地向后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蹭。手机和补光灯摔落一旁,光线歪斜,将他惊恐扭曲的脸和那片石碑区域照得更加光怪陆离。

在他瞪大的眼睛注视下,那座矮坟的坟头上,覆盖的荒草和泥土,开始簌簌滑动。

一只苍白、枯瘦、指甲尖长且沾满泥垢的手,猛地从松动的泥土里探了出来,五指如钩,在空中虚抓了一下。

紧接着,是另一只手。

两只手扒住坟坑边缘,用力。泥土碎石哗啦啦滚落。

一个黑影,顶着满头满脸的泥土和草根,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坟包里……坐了起来。

它(他?)身上裹着看不出原本颜色、早已腐朽成碎布的衣衫,裸露的皮肤在惨白的月光和歪斜的补光灯下,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色。它低着头,凌乱打结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陈平安大脑一片空白,直播间的弹幕疯狂刷过“诈尸了!”“快报警!”“不对快报道士!”“主播挺住我们给你念往生咒!”,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见,听不到。全部的感官都聚焦在那个从坟里坐起来的“东西”上。

那“东西”似乎很不适应,又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声音干涩沙哑。然后,它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补光灯的光正好打在它脸上。

那是一张无法形容的脸。皮肤紧贴着骨骼,皱纹深如刀刻,却不是老人的慈祥,而是一种被漫长时光和地下湿气侵蚀出的僵硬与诡异。眼眶深陷,里面没有眼球,只有两簇幽幽的、绿豆大小的、惨绿的光芒在跳动。它的鼻子只剩下两个黑孔,嘴唇干瘪萎缩,露出参差不齐的、暗黄色的牙齿。

此刻,这张可怖的脸上,却清晰地浮现出一种极度困惑、茫然,仿佛大梦初醒不知身在何处的表情。那两簇惨绿的鬼火(大概是它的眼睛),缓缓转动,扫过歪斜的墓碑、荒凉的坟场、瑟瑟发抖的陈平安,以及……陈平安身边那个还在发出“嗡嗡”余音的小音箱。

它的目光(如果那算目光)在小音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挪到了陈平安惨无人色的脸上。

四目相对。

陈平安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腐气息。

那“百年老鬼”(陈平安心里已经给它定了性)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

“……刚……刚才……那调调……挺……挺带劲……”

它顿了顿,似乎组织了一下沉睡百年未用的语言,惨绿的“目光”里困惑更深,还夹杂着一丝奇异的好奇:

“……再……再来一遍?”

陈平安白眼一翻,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非常干脆地,晕了过去。

在他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仿佛听到极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蕴含着滔天怒意的哼声,似乎来自地底深处。同时,他摔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微弱地亮着,显示直播已中断。最后一条系统提示悄然划过:

【“酆都第一快贷-谢”已离开直播间。】

【连接异常。信号源:阴司·枉死城片区·丙寅号公共坟场,已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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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是被冻醒的,也是被吓醒的。

身下是潮湿冰冷的泥土,鼻尖萦绕着浓郁的土腥和腐草味儿。意识回笼的瞬间,昨晚那青灰色的脸、惨绿的鬼火、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再来一遍?”——如同冰锥狠狠扎进脑海,让他一个激灵,猛地睁眼弹坐起来。

天光晦暗,似乎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也可能是阴天。乱葬岗的景象比夜晚看起来更加破败清晰,一座座坟茔如同大地溃烂的疮疤。他正躺在昨晚蹦迪的那片空地上,旁边是光绪残碑,再旁边……是那座被扒开一个洞的矮坟。

洞口黑黢黢的,像一只无声注视的眼睛。

那只鬼呢?!

陈平安汗毛倒竖,连滚爬爬站起来,四下张望。除了坟包、残碑、枯树,不见那恐怖的身影。他稍稍松了口气,但心脏依旧狂跳不止,手脚发软。他记得自己晕了过去,怎么没被那老鬼害了?还是说……那一切只是个荒诞恐怖的梦?

他踉跄着找到摔在不远处的手机和便携音箱。手机屏幕碎了道裂纹,但还能亮。他颤抖着手按亮屏幕,首先看到的是直播中断的提示,时间是凌晨三点多。然后,他点开后台收益。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陈平安数着那串数字后面的零,眼睛越瞪越大,呼吸再次急促起来,不过这次是因为狂喜和难以置信。

平台账户里,昨晚收到的打赏总额,折算成人民币,是一个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而贡献了99.9%份额的,正是那999张“天地银行通用宝钞”。平台标注的礼物名称就是“冥币(特殊)”,兑换汇率后面跟着一连串星号,似乎是临时计算的。

不是梦!真的有个“酆都第一快贷-谢”给他刷了逆天礼物!他也真的把一只百年老鬼给……蹦出来了?还嗨到想再听一遍?

巨大的荒谬感和后怕如同冰火两重天,冲击得他头晕目眩。发财的狂喜很快被更深的恐惧压过:那老鬼去哪儿了?它会不会跟着自己?昨晚最后听到的地底闷哼是什么?还有那个“谢老板”……

此地不宜久留!

陈平安一把抓起手机和音响,也顾不上背包了,像个受惊的兔子,连滚爬爬冲出了乱葬岗,直到看见远处公路的轮廓和偶尔驶过的车灯,才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有种重回人间的虚脱感。

接下来的几天,陈平安过得魂不守舍。他把所有门窗检查了无数遍,晚上必须开着灯才能睡着,稍有风吹草动就惊坐起来。那笔巨款他不敢动,总觉得烫手,甚至去庙里求了道符(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他再也没开过直播,甚至看到手机都觉得心里发毛。

直到第三天下午,他正在家里泡一碗加了两根火腿肠的“奢华”泡面,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不是来电,也不是消息,而是屏幕自动亮起,显现出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底色漆黑、边缘流淌着暗金色诡异纹路的app图标,图标是模糊的城门楼轮廓,下方有两个古朴的小字:阴司。

app自动安装,然后弹出一条通知,字体是血红色的:

【通知:阳世生灵陈平安,身份编码(略)。经查,你于庚子年癸未月丁亥日,在阳间·江城·西山乱葬岗(阴司对应辖区:枉死城片区·丙寅号公共坟场),擅自使用高频震荡阳声波(注:即《今天是个好日子》dj版),配合不当肢体律动(注:即坟头蹦迪),严重干扰阴魂王老六(卒于民国七年,阴寿一百零二载)的沉眠状态,致其阴气紊乱,灵体不稳,意外触发‘阳亢’反应,强制脱离坟冢束缚,俗称‘还阳’。此举严重扰乱阴阳秩序,破坏地府安宁,造成不良影响。现传唤你于今晚子时,至当地城隍庙(坐标已发送)接受质询。逾期不至,将派黑白无常前往‘邀请’。注:路费自理。——酆都治安管理总局·秩序维护司】

陈平安手里的泡面叉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阴司app?传唤?质询?黑白无常邀请?路费自理?

每个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却魔幻得让他想哭。昨晚(三天前的昨晚)的恐惧以更加官方、更加无可逃避的方式卷土重来。他试图卸载那个app,根本找不到卸载选项;想关机,手机却不受控制,屏幕始终亮着那个阴森的图标和血红色的通知。

跑?能跑到哪里去?通知里连他身份编码都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晚上十一点,陈平安面如死灰,穿着那件几天没换的骷髅卫衣(他莫名觉得这衣服或许能提供一点点可怜的心理安慰),揣着破碎的手机,如同奔赴刑场一般,根据app里闪烁的箭头指引,来到了城市边缘一座早已荒废、破败不堪的旧城隍庙。

庙门虚掩,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从破窗漏进几缕,照亮飞舞的灰尘和残破的神像轮廓。阴风阵阵。

子时整。

“咿呀——”

腐朽的庙门无风自动,完全敞开了。门内的黑暗浓稠如墨,但仔细看,黑暗深处似乎有两点幽幽的绿光在飘近。

陈平安腿肚子转筋,几乎要瘫倒在地。

那两点绿光越来越近,伴随着“咔哒、咔哒”的轻微声响,像是硬物点地的声音。终于,两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

左边那个,极高极瘦,仿佛一根竹竿套在宽大的白色长袍里,头戴一顶白色的尖顶高帽,上面写着“一见生财”四个黑色大字。他面色惨白如纸,一条鲜红的长舌头垂到胸前,随着移动微微晃动。手里提着一根白色的哭丧棒,棒头缀着白色纸幡。

右边那个,极矮极胖,像颗球裹在黑色长袍里,头戴黑色圆顶高帽,写着“天下太平”。他面色黝黑,怒目圆睁,手里提着黑色的锁链,链子一头是沉重的黑色枷锁。

正是黑白无常!

白无常那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舌头太碍事,表情很扭曲),声音尖细飘忽:“陈~平~安~?跟~我~们~走~一~趟~吧~” 每个字都拖着颤悠悠的尾音。

黑无常则闷声闷气,不耐烦地晃了晃手里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瘆人声响:“少废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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