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鬼王今天直播驱邪,榜一大哥是前男友(中下)(2/2)

我按照沈驭州的嘱咐,在通道入口处,撒下了一小撮混合了无根水的糯米粉。淡黄色的粉末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嗤”声,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白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撒下之后,通道里那股让人胸闷的压抑感,似乎减轻了一点点。

继续前行。通道蜿蜒向下,仿佛没有尽头。手机电量开始告急,我调低了屏幕亮度,只求它能撑得久一点。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似乎开阔了一些。手电光(手机照明)照出去,隐约能看到一个空间的轮廓。

是石室!

我加快了脚步。

终于,走出了狭窄的通道,踏入一个大约二十平米见方的天然石室。石室很高,顶部隐没在黑暗中。空气在这里几乎不流动,沉闷得让人窒息。那股腐烂风干的气味在这里达到了,还混杂着一丝……淡淡的、甜腥的铁锈味。

石室中央,果然有一个“井”。

井口呈不规则的圆形,直径约有一米,用粗糙的石头垒砌了井沿。井口黑黢黢的,深不见底。手电光照过去,光线仿佛被那浓稠的黑暗吞噬了,照不到底。

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站在井边,能清晰地听到,从井底深处,传来一阵阵低沉、混乱、仿佛无数人含混呓语、又夹杂着哭泣和尖笑的声音!

这就是……“眼”的声音?

仅仅是听着,就让我头晕目眩,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绝望感。

我猛地想起沈驭州的警告:不要信!不要回应!不要靠近井边三尺之内!

我立刻后退了几步,远离井口。

定了定神,我开始打量石室其他部分。石壁上有一些模糊的、像是天然形成的纹路,也像是某种早已褪色的古老符咒。在石室东南角的地面上,有一小块区域的颜色似乎比周围更深,隐隐组成了一个残缺的、类似八卦的图案。

就是那里了。

我走过去,从脖子上取下铜钱串。七枚道光通宝,用浸过公鸡血的红绳穿着,入手沉甸甸,冰凉中似乎又带着一丝极微弱的暖意。

我回忆着沈驭州说的“北斗方位”,对照着地上那模糊的图案,小心翼翼地将铜钱串按照特定顺序和角度,悬挂在东南角上方一块凸出的石棱上。

铜钱串挂好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琴弦绷紧的“嗡”鸣。石室中那股无处不在的低语和尖笑,似乎……停滞了短短一瞬。

有用!

我精神一振,赶紧掏出黑狗毛香囊,紧紧攥在手里。又检查了一下剩余的糯米粉和无根水。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子时三刻,那个“眼”最弱也最危险的时刻。

等待沈驭州……所谓的“尝试”。

我靠坐在远离井口的石壁下,尽量让自己缩在角落里,减少存在感。手机显示时间:十一点二十。

距离子时三刻(十一点四十五),还有二十五分钟。

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井底的声音忽高忽低,时而像无数人在争吵,时而又变成凄厉的哭嚎,时而又夹杂着诡异的、仿佛庆祝般的笑声。这些声音钻入耳朵,直冲脑海,搅得我心神不宁,各种负面情绪——恐惧、悔恨、愤怒、绝望——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我紧紧攥着黑狗毛香囊,另一只手捂住耳朵,但那声音仿佛能穿透手掌,直接响在脑子里。

就在我被这些声音折磨得几乎要崩溃时——

石室入口的通道方向,传来了一阵清晰的、拖沓的脚步声。

“沙……沙……”

还有衣裙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浑身一僵,血液都凉了。

它……它跟下来了?

怎么可能?沈驭州不是说,我用糯米粉和无根水混合,能阻隔阴秽之气吗?难道那玩意儿……比预想的还要凶?

脚步声在通道口停住了。

但我知道,它就在外面。隔着那薄薄一层(希望还有用)的糯米粉屏障。

石室内的井底噪音,似乎也因为这不速之客的到来,变得更加兴奋和狂躁。低语变成了咆哮,哭泣变成了尖啸!

时间,十一点三十。

还有十五分钟。

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通道入口。手摸向了口袋里剩余的糯米粉包。

“咯咯……”

熟悉而恐怖的笑声,从通道外传来。

紧接着,一只惨白浮肿、指甲漆黑的手,缓缓从通道口的黑暗中伸了出来,搭在了石室入口的边缘。

手指弯曲,扣紧了岩石。

然后,是那颗低垂着的、被枯黑长发完全覆盖的头颅,一点点从阴影里“探”了出来。

暗红色的破烂裙摆,也随之滑入石室。

它“站”在通道口,面朝着我的方向。

这一次,距离更近,光线(虽然微弱)也更好。我隐约能看到,那覆面的长发缝隙里,似乎有一双……完全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浑浊暗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冰冷,怨毒,贪婪。

它没有立刻冲进来。似乎在忌惮着什么。是井?是铜钱阵?还是……沈驭州可能留下的其他布置?

它只是站在那里,用那双可怕的眼睛“看”着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破风箱拉动的声音。

它在等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十一点四十。

距离子时三刻,还有五分钟。

井底的声音几乎要掀翻石室顶部!那狂暴的、充满恶意的噪音让我头痛欲裂,眼前甚至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看到无数扭曲的人影在井口挣扎,想要爬出来!

而通道口的红影,也开始不安地躁动。它一点点地,试探性地,将另一只脚也迈进了石室。

地面上,我之前撒下的糯米粉区域,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冒起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

它发出一声吃痛的嘶鸣,缩回了脚。

但它并没有放弃。它开始沿着石室的边缘,极其缓慢地、贴着墙壁,向我所在的角落移动。仿佛在寻找糯米粉屏障的弱点,或者……在等待某个时机。

我背靠着冰冷的石壁,退无可退。手里紧紧攥着最后的“武器”,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不断逼近的暗红身影,又时不时瞥向那口发出恐怖噪音的黑井。

沈驭州!你他妈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红影移动到石室中央,距离我大概只有七八米,井底的噪音也达到一个骇人听闻的顶峰时——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是真的凝固了!

石室内所有声音——井底的咆哮、红影移动的沙沙声、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骤然消失!

一切都陷入了绝对的、死一般的寂静!

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我惊愕地睁大眼睛。

只见石室中央那口黑井,井口处,猛地迸发出一圈暗沉沉的、粘稠如墨汁的乌光!这乌光并不明亮,却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邪恶感,瞬间充斥了整个石室!

而在乌光爆发的核心,井口上方,一个极其淡薄、几乎透明、仿佛随时会碎裂的蓝色身影,缓缓浮现。

是沈驭州!

他穿着那身校服,背对着我,悬浮在井口上方。他的身影比之前在视频里看到的还要淡,淡得像水中的倒影,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

他面对着井口,双手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沉重无比的速度,结成一个复杂的手印。

随着他手印的结成,悬挂在东南角的铜钱串,猛地发出“铮”的一声清越鸣响!七枚铜钱同时亮起微弱的、纯正的金光,连成一条隐约的线,射向沈驭州的背影,又仿佛融入了他正在凝结的手印之中。

井口喷发的乌光,似乎被这金光一照,稍微滞涩了一下。

但也只是滞涩了一下。

下一刻,更加浓烈狂暴的乌光从井底喷涌而出,其中夹杂着无数张牙舞爪的、痛苦扭曲的黑色影子,疯狂地冲击着沈驭州那淡薄的身影和他的手印!

沈驭州的身影剧烈地晃动起来,几乎要溃散!但他咬着牙(我能看到他侧脸绷紧的线条),硬是维持着手印不变,甚至,还一点点地,将手印向下压去,试图印向井口!

“吼——!!!”

井底传来一声非人的、充满暴戾和怨恨的咆哮!整个石室都震动起来,碎石簌簌落下!

与此同时,那个一直被乌光和沈驭州吸引注意力的红影,也猛地动了!

它似乎找到了机会,或者说,被井底的咆哮和乌光刺激,彻底疯狂了!它不再沿着墙壁,而是发出一声尖厉的嘶鸣,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残影,直扑悬浮在井口上方的沈驭州!

它的目标,不是沈驭州本身。

而是沈驭州背后,那维系着他身影、连接着铜钱阵金光、似乎正在全力维持手印的……某种无形的“连线”!

它要打断沈驭州的施为!

“小心!” 我失声惊叫!

沈驭州似乎也察觉到了背后的危险,但他正全力对抗井底的冲击,根本无法分心!

眼看那红影惨白的手爪,就要触及沈驭州背后那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连线”——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者说,是求生的本能和一股憋了整晚的邪火,猛地冲垮了恐惧!

去他妈的!

我抓起口袋里所有的糯米粉包,将剩下的半瓶无根水也胡乱倒上去,混合成一团黏糊糊、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泥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扑向沈驭州的红影,狠狠砸了过去!

“砰!”

混合了公鸡血、雷击木屑、糯米粉和无根水的“泥浆”,结结实实地糊在了红影的后背上!

“嘶啊啊啊——!!!”

比之前强烈十倍、凄厉百倍的惨叫声,几乎刺穿我的耳膜!

红影整个僵在了半空!它身上那件暗红色的破烂裙子,像是被泼了浓硫酸,瞬间冒出大量浓郁的黑烟,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腐蚀声!裙子下的“躯体”剧烈地扭曲、抽搐,仿佛在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

它再也顾不上攻击沈驭州,惨叫着从半空跌落,蜷缩在井口不远处的地面上,黑烟不断从它身上涌出,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透明!

有效!而且效果拔群!

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沈驭州一声闷哼!

他那边,压力似乎骤然增大了!

井底的乌光趁着红影受创、沈驭州可能也因为我刚才的“助攻”而分神的一刹那,猛地反扑!一道粗大如蟒的乌黑气柱,狠狠撞在沈驭州凝结的手印上!

“噗——”

沈驭州那本就淡薄的身影,猛地一震,变得更加透明!他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整个向后踉跄(虽然他是悬浮的),手印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一口淡金色的、仿佛光雾般的“血”,从他口中喷出,洒在井口的乌光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但瞬间就被更多的乌光淹没!

“沈驭州!” 我心头大骇。

他不能失败!他失败了,这井里的东西出来,我们都得完蛋!

怎么办?我还能做什么?

我爹的笔记!对!笔记!

我手忙脚乱地从内侧口袋掏出那本破旧的笔记。来不及细看,我胡乱翻着,嘴里无意识地念着上面一些看起来像咒文的、拗口的字句,也不知道发音对不对,有没有用。

就在我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仿佛星辰连线的图案,旁边注释的字迹格外潦草用力时——

我脖子上挂着的、原本因为沈驭州施法而微微发热的铜钱串,忽然自行剧烈地震动起来!

不是之前那种清越的鸣响,而是带着一种急促的、仿佛共鸣般的颤音!

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笔记,那一页复杂的图案,竟然微微发烫!图案上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在我眼前流动、重组!

我福至心灵,也顾不得许多,对着那图案,用尽力气,大声吼出了旁边注释的第一个字(我根本不认识那是什么字,只是凭形状硬喊):

“镇——!!!”

声音出口的瞬间!

我脖子上的铜钱串,金光大作!七枚铜钱脱离红绳,悬浮而起,在空中排列成笔记上那个复杂图案的简化版,然后化作七道金色的流光,猛地射向沈驭州,融入他即将溃散的手印之中!

沈驭州浑身巨震!

他猛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眼中闪过极度的惊愕,随即,又化为了某种决绝。

他借着我这误打误撞、不知怎么引动的铜钱之力,双手手印光芒暴涨,原本淡薄的身影也凝实了一瞬,怒喝一声(我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不再是直接在脑海,而是真实的、带着金石之音的怒喝),将那个光芒万丈的手印,狠狠按向了井口!

“封!!!”

“轰——!!!”

仿佛天崩地裂的巨响!

井口喷发的乌光和其中挣扎的黑影,被那金色手印强行压了回去!整个石室被金黑两色光芒充斥,刺得我睁不开眼!

巨大的冲击波以井口为中心扩散开来,将我狠狠掀飞,撞在石壁上,眼前一黑,喉头一甜。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

井口被一层朦胧的金光覆盖,乌光和黑影消失不见,只有低沉的、仿佛被镇压的呜咽声隐隐传出。

沈驭州的身影,在按下手印后,如同摔碎的琉璃,寸寸碎裂,化为漫天淡蓝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而那个红影,早已在黑烟的侵蚀下,消失无踪,只在地上留下一滩人形的、焦黑的痕迹,和几缕迅速化为灰烬的暗红色丝线。

石室,重归黑暗与寂静。

只有东南角,那串失去光泽、散落在地上的铜钱,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的金光与焦糊味,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我脑袋昏沉,胸口剧痛,不知是撞伤了还是怎么了。

意识模糊中,仿佛听到一个极其微弱、缥缈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轻轻响在耳边:

「陈平安……」

「剩下的……交给你了……」

「……对不起。」

然后,是无边的黑暗,将我彻底吞噬。

……

不知过了多久。

我挣扎着醒来。

眼前一片模糊,好半天才聚焦。我还躺在石室冰冷的地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手机不知道掉在哪里,屏幕碎裂,早已没电关机。只有石室顶部不知何处透进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是清晨的熹微天光,让我勉强能视物。

井口,安静地在那里,覆盖着一层黯淡的、仿佛随时会破碎的朦胧光膜。不再有乌光和噪音。

红影消失了。

沈驭州……也消失了。

我慢慢坐起身,靠在石壁上,喘息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巨大的悲伤(?)茫然席卷了我。

结束了?

“眼”被暂时封住了?沈驭州……他最后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我吃力地爬过去,捡起散落的铜钱,又找到了我爹的笔记和空了的无根水瓶。黑狗毛香囊还在口袋里,但里面的毛发似乎也失去了些许光泽。

我在地上,沈驭州身影最后消散的地方,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

凑近一看,是一枚……纽扣?

蓝色的,塑料的,很旧,是那种老式校服衬衫上的扣子。

我捡起那枚扣子,握在掌心,冰凉。

这就是他留下的……全部吗?

我休息了很久,才积蓄起一点力气,沿着来路,艰难地爬回地面。

当我推开储藏间的地板,重新呼吸到(虽然依旧充满霉味)地面上的空气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踉跄着走出13号别墅,走出明月山庄。清晨的薄雾弥漫,鸟鸣声清脆,一切看起来平静而正常。

仿佛昨夜那场生死搏杀,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但我身上的伤痛,口袋里冰凉的铜钱和纽扣,还有心底那股空落落的、沉甸甸的感觉,都在提醒我,那是真的。

我拦了辆车回家。司机师傅看着我狼狈不堪、失魂落魄的样子,再次欲言又止。

回到家,我把自己扔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后,我开始整理一切。

直播号,我发了条简短的声明,以“个人身体原因”无限期停播。粉丝哗然,猜测纷纷,但我没再回应。

明月山庄13号别墅,后来听说有开发商接手,准备整体拆迁改建。动工前,不知请了哪路高人,做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法事。我远远看过一次,没靠近。

我爹留下的笔记,被我重新收好。偶尔会翻看,但那些拗口的字句和复杂的图案,我依旧看不懂。只是摩挲着书页,会想起石室里那误打误撞的一幕。

那枚蓝色的旧纽扣,我买了个小小的锦囊装起来,和那七枚重新串好的道光通宝放在一起,收在抽屉深处。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开始真正研读家里那些以前觉得是封建迷信的老书,尝试理解那些符咒、阵法、阴阳五行的皮毛。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用,或许,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或者,只是为了……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但愿没有),不至于如此狼狈。

关于沈驭州,关于明月山庄,关于那个“眼”,我依然有很多疑问。他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成为守“眼”人?他最后是彻底消散了,还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那句“对不起”,是对十年前的分手,还是对把我卷入这场危险?

没有答案。也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只有偶尔在深夜,我会莫名惊醒,仿佛又听到那井底的低语,看到那淡蓝色身影碎裂成光的瞬间。

然后,摸出枕边锦囊里那枚冰凉的纽扣,在黑暗中,静静握着。

直到睡意重新袭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琐碎,真实。

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一天。

我的旧手机(直播用的那个)早已换掉。但那个注册着“平安探凶宅”的社交账号,我偶尔还会登录一下,处理些遗留信息。

那天,我鬼使神差地又登了上去。

清理了一大堆垃圾广告和粉丝留言后,我点开了私信列表。

最上面,那个漆黑的、曾经属于“y”的头像,静静地躺在那里。

最后一条信息,依旧停留在他让我去明月山庄的那晚。

我叹了口气,准备退出。

就在这时——

私信图标,突兀地,跳动了一下。

一个鲜红的“1”,出现在“y”的头像旁边。

时间显示:就在一分钟前。

我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手指僵硬,几乎不敢点开。

是他?还是别人用了类似的头像?系统bug?

挣扎了几秒,我还是点开了。

发送者:y。

内容,只有一串乱码似的字符,夹杂着几个我能辨认的词:

「信号…不稳定…」

「…暂时…压住了…」

「…需要时间…」

「…别靠近…有印记…」

「…等我…」

信息很短,断断续续,像是从极其遥远、信号极差的地方发来。

头像,依旧是那片纯黑。

但这一次,在那片纯粹的黑暗背景里,我似乎看到,极深处,有一点比针尖还细小的、幽蓝色的微光,闪烁了一下。

仿佛星辰。

又仿佛……某个熟悉眼神的倒影。

我盯着那行字和那点微光,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窗外,夕阳西下,暖橙色的光芒洒进房间,给一切都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车流和归家的人群。

生活依然在继续。

而有些约定,或许跨越了生死与时空,依然有效。

我回头,看了一眼桌上静静躺着的、装着铜钱和纽扣的锦囊。

然后,轻轻关上了电脑。

(未完,但暂且可停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