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归墟得镜逢红云，十日临劫众生同（2/2）
混乱，在朝歌各处爆发。
“启动‘思维防火墙’！”墨翟在万象天工阁嘶声下令。
格物院紧急开发的“思维防火墙”全面启动，试图阻断符文上传通道。但效果有限——观察者的扫描意志太强大了，防火墙只能延缓，无法完全阻挡。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控制的异常转生者，开始攻击未激活符文的同伴！
“为什么……为什么攻击我？”一个投诚已久的观察员少女，被曾经的同伴逼到墙角，眼中满是恐惧。
攻击者眼神空洞：“指令：清除不稳定变量。你……已背离观察者协议。”
少女绝望地闭上眼。
但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她睁眼，看到攻击者僵在原地，眼中的红光正在剧烈闪烁——仿佛在与某种力量对抗。
“不……不对……”攻击者抱着头，痛苦嘶吼，“我……我不想伤害你……但程序……程序在控制我……”
他猛地一拳砸在自己胸口，硬生生震碎了心脉。倒下前，他看向少女，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快跑……告诉陛下……符文有……有漏洞……用……用人道信念……可以……”
话未说完，气息断绝。
少女瘫坐在地，泪流满面。
这一幕，在朝歌各处上演。有的被控制者彻底沦为傀儡，有的却还在挣扎，用自己的方式抵抗着程序的侵蚀。
帝辛站在皇宫最高处，俯瞰着这座陷入混乱的城市。
红云玉佩越来越烫，系统界面上，一行新的提示浮现：
【检测到符文控制程序存在‘情感冲突漏洞’】
【漏洞原理：当宿主对某个人或事物的情感强度超过阈值时，可能暂时干扰程序运行】
【建议方案：强化所有人道信念连接，以集体情感共鸣冲击程序逻辑】
帝辛深吸一口气，声音通过灵网，传遍朝歌每一个角落：
“大商的子民们！”
混乱中的城市，瞬间一静。
“此刻，我们中的一部分同胞，正被外来的邪恶力量控制。但他们不是敌人——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是我们的父母子女，是我们一起建设这个国家的同袍！”
“他们的意识在挣扎，他们的灵魂在求救！我们能做什么？我们能放弃他们吗？！”
“不能！”
皇宫上空，帝辛举起红云玉佩，四块鸿蒙镜碎片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
“以人皇之名，以人道之气，朕召唤所有大商子民的信念——请你们，想着你们爱的人，想着你们守护的家园，想着我们共同追求的明天！”
“将这份情感，通过灵网，传递给那些正在受苦的同胞！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我们绝不放弃任何一个人！”
话音落，朝歌城中，七百万民众，无论老幼，无论贫富，无论修士凡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他们想起了年迈的父母，想起了稚嫩的儿女，想起了患难与共的伴侣，想起了并肩作战的同袍，想起了丰收的麦田，想起了安宁的炊烟，想起了那个“人人生而平等”的梦想……
无数温暖而坚韧的情感，如涓涓细流，汇入灵网，化作金色的信念洪流。
洪流涌向那三千七百个红色光点。
被控制的异常转生者们，身体同时一震。
他们空洞的眼神中，开始浮现挣扎、痛苦、感动……最终，化为泪水。
“我……想起来了……”一个中年工匠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我想起我女儿出嫁那天，笑得那么好看……我不能……不能伤害这个有她的世界……”
“我的学生在等我回去上课……”一个学堂夫子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答应过他们，要教他们识字明理……”
“我的研究还没完成……”一个格物院学士看着被自己破坏的实验室，眼中满是悔恨，“陛下说过，那项技术能救很多人……”
金色的信念洪流冲刷着黑色的符文，如阳光融化冰雪。
一个个红色光点，开始熄灭。
不是被强行抹除，而是宿主自己，用强烈的人性情感，覆盖了冰冷的程序指令。
【全域扫描进度：12.7%……中断】
【检测到大规模‘情感过载’干扰……扫描协议暂停】
【警告：实验场-pr001出现未知抵抗机制……威胁等级重新评估……】
观察者的意志，如潮水般退去。
朝歌城内，三千七百名异常转生者，绝大部分恢复了神智。他们或跪或坐，或哭或笑，但眼中都重新有了光。
然而，仍有三百余人，眼中的红光未曾熄灭——他们的情感未能冲破阈值，彻底沦为了傀儡。
“清理……必须清理……”这些傀儡嘶吼着，扑向最近的活人。
这一次，守军没有犹豫。
刀光剑影，法术轰鸣。
三百傀儡，在半个时辰内被全部清除。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他们杀死的，曾经是自己的同胞。
帝辛走下高台，来到广场上。那里聚集着劫后余生的异常转生者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泪痕和愧疚。
“抬起头。”帝辛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你们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将你们当成工具、当成实验品的外来者。今天，你们用自己的人性战胜了冰冷的程序——这证明了，你们不是观察者，不是变量，而是活生生的人，是我们大商的一员。”
他环视众人：“从今日起，朕正式颁布《异常转生者安置法》：所有通过问心镜检测、自愿归附大商者，享有一切国民权利与义务。你们的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选择为什么样的未来而战。”
广场上，先是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震天的哭声与欢呼。
这一刻，三千四百余人，真正找到了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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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归墟之眼。
辟水梭上，龙族将领焦急地看着时间：“一刻钟快到了！星痕前辈和子姝姑娘还没出来！”
涅盘之镜悬浮在船舱中央，镜面中的赤红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争斗。
终于，在最后一息，两道流光从镜中射出，落回甲板。
星痕和子姝同时睁开眼睛。两人面色苍白，气息虚弱，但眼中都闪烁着某种蜕变后的光芒。
“我们……成功了。”子姝声音沙哑，“涅盘之镜的认可，我们拿到了。”
星痕手中，握着那块赤红色的镜片。镜面上的黑色裂痕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色的火焰纹路。
红云虚影再次浮现，比之前更加透明：“好……很好。这块碎片，交给帝辛。告诉他：六镜合一之日，便是我这一缕残魂彻底消散之时。但不必悲伤——若能换来洪荒新生，我这万年的苟延残喘，便值了。”
“老祖……”星痕欲言又止。
“去吧。”红云摆摆手，“十日之期，已经过去一日。剩下的九天，每一刻都关乎生死。记住……最终的战场，不在洪荒，而在‘心’中。”
虚影消散，彻底融入涅盘之镜。
辟水梭调转方向，全速返航。
而朝歌城中，帝辛收到了一条通过灵网传来的、来自元始天尊的加密信息：
“紫霄宫之会提前。三日后，紫霄宫见。届时，道祖将揭示……洪荒的真相。”
“另：贫道已说服老子师兄、通天师弟。此次紫霄宫，将不再是审判，而是……谈判。”
帝辛握紧手中的涅盘之镜碎片。
五块了。
还差最后一块，在鲲鹏手中。
而时间，只剩九天。
整个洪荒，无论是大商、西岐、妖族、仙神、凡人……所有生灵都听到了那个冰冷的倒计时：
“文明重塑协议，启动倒计时：九日。”
这一次，没有人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