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归墟得镜逢红云，十日临劫众生同（1/2）

南海，归墟之眼边缘。

辟水梭如一颗银色的水滴，在狂暴的漩涡乱流中艰难穿行。船身剧烈震颤，防护法阵明灭不定，每一次颠簸都仿佛要将整艘船撕碎。

“不行！乱流太强了！”驾驶舱内，一名龙族将领咬牙操控着方向，“再往前三百丈，就是归墟吞噬区，我们的辟水梭扛不住！”

星痕站在观察窗前，眼中星云急速旋转，分析着外界混乱的能量流：“目标信号就在前方两百七十丈处，但那里的空间结构……是破碎的。有某种高维存在干扰了现实稳定性。”

子姝紧盯着手中的监测玉板，上面代表高维能量残留的红点疯狂闪烁：“不止是干扰……那里的时间流速也不正常！玉板显示，前方区域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三万六千倍！”

“什么？！”龙族将领骇然，“那不是意味着，我们进去一刻钟，外面就过去好几年？”

“更糟。”星痕声音低沉，“时间流速差异如此之大，会导致物质崩解。我们这艘船，可能撑不到抵达目标，就会在时间乱流中化为一堆基本粒子。”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辟水梭前方，漩涡深处，忽然亮起一点赤红色的光芒。

那光芒并不耀眼，却坚韧如初生的朝阳，穿透了重重黑暗与混乱，笔直地射向辟水梭。

光芒触及船身的瞬间，所有震动、所有乱流、所有刺耳的警报声，全部消失了。

辟水梭静止在狂暴的漩涡中心，四周是滔天巨浪和撕裂空间的黑洞，但船身方圆十丈内，却平静如镜面。

“这是……”星痕感受到一股古老而温暖的气息。

赤红光芒中，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红衣，白发，面容慈祥却带着难言的疲惫。

“星穹纪元的幸存者，还有……被改造过的小观察员。”身影开口，声音直接响在每个人识海，“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们已经走到了绝境的边缘。”

星痕瞳孔骤缩：“你是……红云老祖？！”

“一缕残魂罢了。”红云虚影摆摆手，“时间不多，听我说。我手中这块‘涅盘之镜’，是鸿蒙镜六块碎片中最特殊的一块——它承载着‘重生’与‘希望’的法则。但也因此，它最容易被污染、被扭曲。”

他摊开手掌，赤红色镜片悬浮其上，但镜面中央，却有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痕。

“星穹观察者在万年前就发现了这块碎片，并尝试将其‘格式化’，改造成他们的监控节点。我以残魂为代价，才勉强保住了它的核心。”红云看向星痕，“你是星穹纪元的人，应该知道‘格式化协议’的可怕。”

星痕脸色发白：“知道……一旦被格式化，碎片就会变成观察者的眼睛和耳朵，所有持镜者都会暴露。”

“没错。”红云点头，“所以，这块碎片我不能直接给你。你需要通过一个考验——进入碎片内部的‘涅盘幻境’，在幻境中战胜‘格式化协议’的残留意志，才能真正获得它的认可。”

子姝急道：“可我们没有时间了！文明重塑协议只剩十日……”

“在涅盘幻境中，时间流速由我控制。”红云道，“外界一刻钟，幻境中可以是百日。但代价是……进入者的神魂会承受巨大压力，若意志不够坚定，可能永远迷失在时间乱流中。”

星痕毫不犹豫：“我去。”

“我也去。”子姝上前一步，“我对格式化协议的算法结构最了解，能帮上忙。”

红云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但记住，幻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痛苦是真实的，绝望是真实的，死亡也是真实的。若在幻境中‘死’去，你们的意识就会消散。”

“我们明白。”

赤红光芒将星痕和子姝笼罩。两人身形缓缓淡化，最终化作两道流光，没入涅盘之镜。

辟水梭上，龙族将领和船员们面面相觑，只能焦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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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皇宫。

广成子秘密到访，让所有人吃了一惊。这位玉虚宫首徒，十二金仙之首，居然孤身一人、未带任何仪仗，悄然出现在皇宫偏殿。

“广成子仙长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帝辛屏退左右，只留闻仲、墨翟在场。

广成子神色复杂，取出元始天尊的玉符：“奉师尊之命，传一句话：天道有异，圣人有疑。若想破局，十日后，紫霄宫见。”

短短十八个字，却蕴含着惊天信息。

闻仲震惊：“元始天尊……邀陛下前往紫霄宫？这……”

这太不寻常了。紫霄宫是道祖鸿钧的道场，非圣人或圣人传召不得入内。元始天尊让帝辛去紫霄宫，意味着什么？

帝辛接过玉符，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圣人气机，沉声问：“天尊还说了什么？”

广成子犹豫片刻，低声道：“师尊近来……心境有变。他似乎发现了某些关于天道的……真相。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但师尊让我转告陛下：此次紫霄宫之会，不止关乎封神，更关乎洪荒存亡。”

帝辛与闻仲、墨翟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元始天尊的态度转变，无疑是一个重大变数。若这位天道圣人开始质疑天道本身，那整个封神大劫的根基都将动摇。

“请回复天尊：十日后，朕必赴紫霄宫。”帝辛郑重道。

广成子松了口气，似乎完成了一个艰难的任务。他正要告辞，忽然想起什么：“还有一事。我来时路过北境，看到妖族大军正在集结……领军的，似乎是鲲鹏座下第一妖帅，相柳。”

“相柳？”闻仲脸色一变，“那条九头妖蛇？它可是上古凶兽，曾与大禹争锋的存在！”

“正是。”广成子道，“看架势，不日便会南下。陛下早做准备。”

送走广成子，帝辛立刻召开紧急会议。

“鲲鹏拒绝了我们的修改条件。”墨翟调出北境传来的情报，“他派相柳率领三十万妖军南下，宣称若三日内不交出北境三百城和初代人皇之血，便血洗北境。”

“三十万妖军……”闻仲计算着兵力，“北境守军只有五万，即便加上最近增援的两个人道近卫军旅，也不过八万。兵力悬殊。”

“但我们的装备有优势。”墨翟道，“北境防线已部署七十二座‘混沌炮塔’，配合新式的‘玄甲战车’，应该能抵挡一阵。问题是……相柳本身是准圣级大妖，寻常手段奈何不了它。”

帝辛沉思片刻，道：“让多宝仙长从潼关抽身，北上对付相柳。潼关那边，西岐近期转为佯攻，压力不大。”

“可多宝仙长正在牵制弥勒菩萨……”

“弥勒那边，朕另有安排。”帝辛眼中闪过锐光，“是时候让‘盟友’们出点力了。传讯龙宫、巫族、地府：妖族大举南下，唇亡齿寒，请他们各派高手，协防北境。”

命令发出，整个大商的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

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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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子夜。

三千七百名异常转生者，无论身在何处——朝堂为官的，学堂教书的，工坊做工的，军营训练的，甚至深宫侍奉的——同时身体一僵。

他们识海深处，那枚沉寂许久的黑色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符文激活！

一股冰冷、浩瀚、非人的意志，通过符文通道，蛮横地涌入他们的意识。那不是攻击，而是……扫描。

【文明重塑协议·全域扫描启动】

【扫描目标：实验场-pr001（洪荒）所有‘变量’个体】

【扫描方式：深度意识读取】

【扫描进度：0.1%……0.2%……】

皇宫深处，帝辛怀中的红云玉佩疯狂震颤。系统界面自动弹出，鲜红的警告文字滚动：

【检测到大规模高维意识入侵！】

【入侵源：星穹观察者母体（obs-00）】

【入侵目标：所有植入‘思维后门符文’的个体】

【入侵目的：读取个体记忆、情感、认知模式，构建完整‘文明意识图谱’，为文明重塑提供数据支持】

【警告：若扫描完成，观察者将掌握该文明所有‘变量’的详细数据，可针对性地进行‘精准重塑’——即，针对每个个体的弱点，设计专属的扭曲方案】

“精准重塑……”帝辛脸色铁青，“他们要把每个人都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几乎同时，监察司总部警铃大作。

闻仲冲进监控室，看到水镜画面上，朝歌城内亮起三千七百个红色光点——每一个光点代表一个符文激活者。更可怕的是，这些光点正在向皇宫、格物院、匠造司、军营等要害位置移动！

“他们要做什么？！”副使骇然。

“不是‘他们’要做什么。”闻仲咬牙，“是他们被控制了！立刻启动‘紧急预案-甲三’！所有符文激活者，原地控制！若反抗……格杀勿论！”

命令通过灵网瞬间传遍全城。守军、禁卫、监察司暗探蜂拥而出，扑向那些红色光点。

但已经晚了。

一个在格物院工作的异常转生者，忽然眼神空洞地走向“混沌引擎”核心机房。守卫试图阻拦，他抬手射出一道蓝色光束——那不是法术，而是纯粹的能量武器，瞬间洞穿了守卫的胸膛。

另一个在匠造司的异常转生者，引爆了身上的“自毁装置”，熊熊大火吞没了半个仓库，里面存放着最新式的玄甲战车原型。

还有一个在皇宫做文书的少女，悄然潜入机密档案室，将一卷卷记载着大商核心机密的玉简，通过符文通道上传给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