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宣布名次(1/2)

铜钟鸣响时,池庸人面前的青芒骤然敛去,仿佛从未出现过那漫天飞舞的符文幻影。三位主考官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方才那几乎要冲破屋顶的灵气波动太过刻意,此刻消散得不留痕迹,倒像是被什么手法强行掐断了。

付天在钟声落定的刹那收笔,符纸上最后一笔金纹恰好凝实。他面前的木案上,黄符安安静静躺在那里,朱砂符文泛着温润的玉色光泽,既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也没有刺鼻的灵力暴涌,只有符角处一缕若有若无的清气缓缓旋绕,如同活物般吞吐着天地元气。

池庸人放下狼毫时,指节泛白。他绘制的「引雷符」边缘泛着不稳的电光,符胆处却有一丝细微的墨晕——那是灵力失控的征兆。方才为了催谷异象,他强行逆转了三道灵脉,此刻丹田仍隐隐作痛。

两位少年几乎同时起身交卷。当执事将两张符篆呈到考官案前时,池庸人那道符纸突然发出一声脆响,边角竟自行焦黑了一块。而付天的符篆被玉镇压着,符面上的云纹仍在缓缓流转,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毫光。

考堂内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池庸斜倚在朱漆柱旁,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扫过那些垂首肃立的参赛者时,总带着几分施舍般的怜悯。他刚交卷时故意将笔杆重重搁在砚台上,此刻那声脆响仿佛还在梁间回荡,惊得几个寒门士子攥紧了袖口。

前排的考官们却似浑然不觉。鬓角染霜的主考捧着卷宗,拇指指甲在纸页边缘划出细响,偶尔眉头微蹙,便有考生紧张得喉结滚动。左首蓝袍考官翻卷的动作极轻,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停在某卷上时,突然用朱笔在页边点了个墨团,吓得邻座考生差点碰倒笔洗。

唯有池庸依旧维持着那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他甚至从袖中摸出折扇,在掌心轻轻拍打,扇面上“雁塔题名”四个金字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冷光。当主考终于拿起他那卷策论时,他分明看见老者稀疏的眉毛挑了挑,随即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这便够了,池庸想,今年的解元郎,除了他还能有谁?

主考缓步走到付天桌前,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符篆上。他俯身仔细观察,眉头微蹙,似乎在审视着什么。片刻后,主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化为深深的赞许。这符篆笔力沉稳,线条流畅,虽看似简单,却蕴含着精妙的灵力运行轨迹,尤其是在符篆的核心处,灵力流转顺畅自然,隐隐有微光闪烁,显然是一张品质上佳的符篆。主考不由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要知道,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绘制出这般水准的符篆,即便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符师也未必能够做到,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年轻的考生。

站在一旁的池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色微微一沉。他本以为自己的符篆已是全场最佳,却没想到付天竟能画出如此精妙的符篆,甚至得到了主考的青睐。想到这里,池庸心中泛起一丝不悦,握着符笔的手紧了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与不屑。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付天的符篆,只是心中却已将付天视为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池庸双手捧着符纸,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符纸上朱砂勾勒的雷纹还泛着未散的灵光,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那股清冽的丹砂香——这可是他熬了三个通宵才领悟的笔法,连指导他的师兄都夸过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主考官接过符纸时,他特意挺了挺腰杆,眼角余光瞥见周围考生投来的羡慕目光,嘴角忍不住要往上翘。

可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只是捏着符纸边缘轻轻一抖,考官垂眸审视的眼神像两潭深水,既无波澜也无赞叹。池庸看见对方拇指在二字上停顿片刻,那处本该是符篆灵气最盛的地方,此刻却像被一层薄雾罩着,连他自己都莫名觉得那朱砂红黯淡了几分。

考官终于发出一声轻哼,听不出情绪。池庸的心猛地一沉,方才还烫得发热的耳根瞬间凉了下去。他眼睁睁看着考官将符纸放到桌案最下层,那里已经摞了厚厚一叠,最顶上那张符纸的灵光几乎要溢出来,刺得他眼睛生疼。

直到考官转身走向下一位考生,池庸还维持着挺胸的姿势,只是后背不知何时沁出了冷汗。方才觉得流畅无比的笔锋,此刻在脑海里反复回放,竟处处都是滞涩——原来那所谓的百年难遇,在真正的行家眼里,不过是声轻飘飘的。风从窗棂吹进来,卷起他袍角,方才挺得笔直的脊梁,竟悄悄塌下去半寸。

考功司静室内,龙涎香的烟丝在晨光中袅袅盘旋。玄衣长老将最后一卷玉简放回青玉案,枯瘦的手指在案面轻叩三下:诸位以为,本届头名当属何人?

青衫修士执着羊毫笔,笔尖悬在宣纸上方凝然不动:林惊鸿的《秋水剑谱》剑意凌厉,然根基尚浅。倒是墨尘的《周天星斗阵图》,布下时竟引动窗外流云驻足。他话音未落,紫袍御史已将镇纸拍在案上,青铜獬豸镇纸与白玉桌面相击,发出清越如磬的脆响:阵法再精妙不过纸上谈兵!老夫观那红衣女娃的丹炉,炉顶结出的九品莲台实乃千年难遇的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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