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举办比赛(2/2)

日头偏西时,前堂的告示牌前已经围了三层人。泛黄的宣纸上,技艺比拼四个颜体字墨迹未干,底下压着的朱红印章在暮色里闪着光。管账的先生扒拉着算盘珠子笑:这下好了,往后谁再偷懒,就等着看别人揣着总部的帖子风光去吧。

暮色漫过训练场的铁丝网时,付天刚把最后一组拳路收势。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磨白的护腕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他却没顾上擦——右手插进口袋时,指尖先触到了那张硬质参赛证。边角被体温焐得温热,烫得他指尖发紧,上面“荣兴斋总部”几个烫金小字,像钩子似的挠着心尖。

浅浅消失的第三十七天,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画面,是荣兴斋分部后巷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下。她抱着那只总不离手的旧布偶,影子被拉得老长,再往后,监控就被人为切断了。张家的人说她是自己走的,可付天认得她布偶上磨破的耳朵,那是小时候他用缝衣针给她补过的,她绝不会丢下。

他们把分部翻了个底朝天,连墙角的砖缝都抠过,只找到半枚带血的纽扣——不是浅浅的,倒像是张家嫡系子弟常穿的暗纹马甲上的。可张家的门房守得比铁桶还严实,别说打听消息,连靠近主楼三米内都会被拦下。

直到三天前,他在拳馆公告栏看见这场比赛的海报。主办方正巧是荣兴斋,而头名奖励赫然写着“总部档案室三日借阅权”。老拳师拍着他的肩叹气:“那地方藏着张家三代的秘档,旁支子弟都得凭族中长辈手谕才能进,你一个外人……”话没说完,却看见付天眼里烧起来的光。

他知道总部档案室意味着什么。浅浅的名字或许不在公开名册上,但张家的人员调动、近期出入记录、甚至可能藏着那个后巷监控被切断的真相……都在那里。晚风卷着远处夜市的喧嚣掠过耳畔,付天抬手抹了把脸,掌心的薄茧蹭过眼角。他望向荣兴斋总部所在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像浅浅失踪前最后一次对他笑时,眼里晃动的光。

“等着我。”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被风揉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参赛证被他攥得微微发皱,边缘硌着掌心的伤痕——那是去年为救浅浅被碎玻璃划的,现在还留着浅粉色的疤。明天的赛场,他必须赢。档案室的灯光,得由他亲手点亮。

荣兴斋的木门虚掩着,午后阳光斜斜切进门缝,照得空气中浮动的木屑像金粉般闪烁。后院的老榆木桌上,七八个木雕坯子排成排,学徒阿明正用细砂纸打磨着一尊观音像的衣褶,额角汗珠砸在木料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手腕再稳些。大师傅李墨山从里屋出来,手里捧着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茶烟袅袅掠过他眼角的皱纹。他放下茶盏,指尖在阿明肩头轻轻一按,这刀要顺着木纹走,像水漫过青石板——你看。刻刀在他手中突然活了,木屑簌簌落下,观音的裙摆顿时有了风动之姿。

东厢房传来的一声脆响,是师妹林晚失手碰掉了调色盘。她慌忙去接,靛蓝颜料溅上袖口,倒像新添了朵蓝牡丹。对不住对不住!她吐着舌头去擦,却见师兄陈默已经拎来半桶松节油,用这个,擦三遍就干净了。他说话时眼睛仍盯着案上的漆雕屏风,金粉勾出的云纹在烛光下流转,正是下个月要送评的参赛作品。

墙角的铜漏壶滴答作响,壶嘴积着层薄薄的铜绿。老掌柜蹲在柜前清点工具,把磨得锃亮的刻刀分门别类插进牛皮套:记得给紫檀木上蜂蜡时掺半两核桃油,总部来的评委就爱这股子沉香气。他忽然抬头望向墙上的日历,红圈标出的比赛日期已近在眼前,窗棂外的蝉鸣陡然变得响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