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碑火再燃 风雪东起(1/2)

晨钟未响,风雪却已笼罩皇城。雪片如刀,夜色未褪,整个禁宫仿佛沉入一片白色的荒原。御前的石阶覆上一层厚雪,寒风卷着碎冰,吹得灯火摇曳。大殿深处,龙案之下,皇帝静坐,面色冷肃,身前摆着昨夜抄录的数卷奏疏。

碑前血火未熄,东华门的碑录石依旧竖立,黑色的碑面上,刻痕森然,昨夜焚裂的痕迹未曾抹去,像是未尽的伤口。百官在晨雪中列班,肩头皆覆着雪花,呼吸凝成白雾,却无人敢大声说话。风雪中,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昨日的收割太狠,今日的朝议必然更烈。

江枝步入大殿,她的衣袍一如既往简素,鬓发间落着雪花,面容却冷若冰雪。她身后是御史台的侍从,手中捧着几卷卷宗与一块新剖的碑石碎片,表面尚未干透,寒光森森。

百官心中俱是一震。她又要抛出新证了。

昨夜的风暴已让士林与旧党重创,然而所有人都明白,那些暗潮不会就此停歇。碑火未熄,只是换了另一种形式燃烧。风雪之间,新的火,已在暗地里积蓄。

皇帝抬起头,望向群臣,语声冰冷:“昨日碑前之议,诸卿应当已有所体会。今晨再集,便要将余灰彻底清理。若仍有人执迷不悟,朕不再留情。”

群臣噤声,雪声呼啸,却无人敢出列。

江枝上前一步,拱手而拜:“陛下,微臣昨夜所查,又有新证。请陛下过目。”

她抬手示意,侍从将碑石碎片与卷宗一并呈上。碎片上刻着几行字,字迹尚新,分明是夜里急刻:

“士子聚议,谷税可废。旧利一开,盐路自通。”

这几句一出,群臣心中齐齐一沉。

这是余灰——昨夜血火之后,仍有人在碑下偷偷刻字,试图借士林之名再次挑起风潮。

江枝冷声道:“昨夜方才肃清士林之乱,今日便又有人敢冒死刻石。可见余灰未灭,暗火犹燃。若不一举收割,必将东起风雪,殃及朝局。”

她的声音如刀,直逼士林与旧党。殿中百官心神动荡,有人暗自心惊,有人却悄然咬牙——余灰既已点燃,今日若不搏命反扑,便再无翻身之机。

一名旧党老臣终于出列,强撑着声音道:“陛下!此等碎石,岂能为凭?我朝数百年士林声誉,岂容一女子反复践踏!若此事真系士林所为,为何从未有一位正名士子敢于自承?此分明是江枝设局!”

几声附和从士林阵中响起,殿中气氛顿时激烈。

江枝只是冷冷一笑,未答。她反手一挥,御史台的小吏押出三人,皆是昨夜在碑下抓获的书生,衣衫破损,面色惨白,手中仍留着凿石的铁痕。

皇帝眉头骤沉:“这是何人?”

江枝冷声道:“皆是昨夜碑下所擒。其口供在此,陛下可听。”

她命小吏朗声宣读供词,字字清晰,直指几位士林御史的名字。

殿中一片死寂。

士林群臣面色骤变,心底的风雪翻涌,早已掩不住。有人额头冒汗,有人攥紧衣袖,甚至有人低声怒骂“叛徒”,却再无一人敢正面辩驳。

江枝趁势再逼:“陛下,此碑之火,若不熄灭,便要再燃。士林以学子为幌,旧党以盐引为利,延妃余党暗中煽动——这便是风雪东起之根!”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震得百官心头俱是一颤。

皇帝沉声点头,双目冷冽,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殿门外,风雪更急,雪花簌簌落下,铺满石阶,仿佛要把整个禁宫都掩埋。碑火未熄,余灰再燃,风雪之间,一场新的大对决已然逼近。

御前的空气紧绷到了极致。

江枝冷立在殿心,眉目森寒。她知道,真正的收割,才刚刚开始。

大殿内外,风雪愈发急骤,仿佛每一片雪花都带着锋利的寒意,直刺人心。碑火昨夜虽被镇压,却并未熄灭,今日朝堂之上,那股余热正一点点从裂痕里渗出,带着危险的火苗,随时可能吞噬殿心。

江枝站在殿中,神色冷淡,手指缓缓抚过卷宗的封面,仿佛在挑拣着最锋利的一柄刀。她不急着开口,而是静静凝视群臣。百官在她的目光下微微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终于,一名年长的士林御史沉不住气,拱手出列,语气沉重:“陛下!昨夜碑前之乱,究竟是否真有士子主谋?至今尚未明晰。微臣以为,不可仅凭几纸口供,便污我士林清誉。”

声音未落,另一名旧党大臣立即附和:“是极!我等士子立国百年,岂能一夕间尽为反贼?若真如此,恐怕连圣朝根基也要被动摇。”

他们一唱一和,瞬间点燃殿内的暗潮。士林中人纷纷低声附议,旧党残部也悄然抬头,仿佛寻到了新的支点。大殿的空气骤然紧绷,风雪扑打在殿门之上,像是在为这一刻击鼓。

江枝冷笑一声,终于开口:“污士林?呵,尔等倒会反咬。若士林真清如玉,何故昨夜碑前之乱,偏偏落在士子之手?难道这碑石自己会刻字不成?”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锋,冷冷直插在对方心头。

那御史涨红了脸,正要再辩,江枝忽然抬手一挥。御史台的侍从立刻将一封封证物呈上。卷宗一摊开,里面赫然是昨夜自士林书院中搜出的密疏,上书“谷税盐引,事关国计”,落款之处,却是几名当朝士林大员的亲笔。

全殿哗然。

士林阵营顿时炸开了锅,有人脸色惨白,有人浑身颤抖,有人急得大呼“伪造”,却无一人能站出来自证清白。

江枝目光冷厉:“这是我御史台连夜搜查所得,印章笔迹一一核实,岂容狡辩?陛下,这便是暗局浮现的第一条。”

皇帝脸色阴沉,目光扫过士林阵营,眼底的冷意逐渐凝固。

就在此刻,又有一名旧党大臣强撑着出列:“陛下!纵然士林有人误入歧途,但此等搜查,皆由江枝一手操持,未免过于独断。若任她如此,岂非把持朝纲?”

江枝眼角微挑,冷冷盯向那人:“把持?呵,倒是有胆量的旧党余孽。你既敢言,那便请陛下准许,搜你府邸三代文书,看是否清白。”

这话一出,全殿寂静如死水。那大臣脸色瞬间惨白,唇角颤抖,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江枝的声音再度响起,冰冷如霜:“这便是暗局浮现的第二条——旧党借碑火之乱,企图借势复辟。证据在此,绝非空言。”

她话音落下,侍从再度呈上一封供状,乃是昨夜被擒的一名旧党幕僚所写,里面直指数名旧党重臣暗通盐商、贿买书生。

群臣的呼吸顿时急促,许多双眼睛都偷偷看向那几位旧党重臣,目光里有惶恐,有幸灾乐祸,更有冷汗涔涔。

皇帝面色彻底阴沉,手中折扇骤然合拢,声若惊雷:“大胆!”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风雪拍打殿门的声音,像是天地间的战鼓,催逼着局势走向更深的漩涡。

江枝趁势上前,眼神凌厉如刀,直刺士林与旧党:“诸位大人,今日若还有一丝良知,便请自清。否则,本官必一一搜证,绝不容赦。”

她的声音如冷锋扫过,百官齐齐低头,心神俱震。有人心中暗叹:她已不是当初那个无足轻重的御史,而是真正握刀掌局的冷手主宰。

风雪愈发急骤,大殿之中,暗局彻底浮现,江枝冷手的反击,正一环接一环地逼近每一个人。

而皇帝,沉默地坐在龙案之后,眼底冷意愈盛,心中暗暗发寒。

碑火再燃,风雪东起。御前之局,已经走到了无可回头的境地。

风雪扑打殿门的声音愈发急骤,仿佛天地也在为这场血局擂响战鼓。殿内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御前,必将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收割。

江枝缓缓抬眼,冰冷的目光扫过百官:“证据已在,口供已明,尔等还要狡辩到几时?”

她话音刚落,士林阵营骤然骚动。那名年长御史咬牙切齿,忽然扑地痛哭:“陛下!我等皆为书生,何尝有意谋逆!若真有罪,愿以一死谢天下!”

这话看似悲壮,实则激起了殿内无数人的同情与动摇。几名士林年轻官员眼眶泛红,齐齐叩首:“陛下!此事另有隐情,望陛下明察!”

一瞬间,朝堂之势仿佛要被士林的哭声带偏。

然而江枝冷笑一声,掌心一拍。随即,两名侍从押上一名身着囚服的士子,他面色惨白,双手颤抖。江枝淡淡开口:“此人便是昨夜碑前书字之手,正是你等士林推举的才子。来,说出是谁授意你如此?”

囚服士子浑身颤抖,眼中满是绝望,最终一咬牙,嘶声喊出几个名字——竟直指士林中数位重臣。

全殿瞬间如雷炸开!

那几位被点名的大臣脸色惨白,连连高呼“污蔑!”、“逼供!”,却在侍从呈上的书信与供状中,一一被证实。

江枝冷声斥道:“这便是血局的第一刀——士林自污,暗火已燃!”

皇帝面色骤冷,手中折扇啪地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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