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烟火与余温(1/2)

入夏。

林青秀站在县城主街的“瑶芳阁”柜台后,指尖轻轻拂过一排排光润的胭脂盒。上好的白瓷触手生凉,盒面上手绘的缠枝莲纹,是她亲自学来的花样。

玻璃镜里映出她舒展的眉眼——

从前在张家弯了五年的腰,如今终于能挺直了。

“姐!你看这月的账本!”

二妹林青禾抱着算盘快步进来,发梢还沾着外面带来的热气。她将账本摊在柜台上,指尖点在“盈利”那栏,梨涡里盛着明媚的笑。

“胭脂卖得最好,特别是新调的‘暮云色’,连县丞家的小姐都差人来订了六盒呢!”

林青秀接过账本,指尖触到妹妹手背上那道浅疤——那是当年在花楼被嬷嬷用戒尺打的。她喉头微涩,却笑着揉了揉青禾的头发:

“是我们小禾调香制胭脂的手艺好。往后啊,咱们还要把‘瑶芳阁’开到府城去。”

青禾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巷口忽然传来熟悉的驴蹄声。她侧耳听了片刻,惊喜地掀开门帘:

“三姐!你怎么来了?”

三妹林青苗利落地从驴车上跳下来,怀里抱着个崭新的竹篮,裤脚沾着泥土还挂着清晨的露水。她将竹篮往柜台上一放,几颗饱满的水蜜桃顺势滚了滚。

“山上的桃子熟了,甜得很!”

她抹了把额角的汗,露出被日头晒得微红的脸颊。

“我天没亮就上山了,专挑树顶上最红的摘。”

她身后,李寡妇拎着个粗陶酒坛笑盈盈地走进来:

“今年山上的桃树长得好,我酿了几坛桃花酒,给你们尝尝鲜。”

李寡妇将酒坛轻轻放在柜台上,目光扫过架上的胭脂盒,又笑道:

“你俩要是得空,明儿个也来山上摘桃。今年收成好,除了酿酒的,还能晒些桃脯。”

她又压低声音说道:

“下个月有商队要去四方城,我想着托他们带上些,交给兰先生,看有没有去仙门的马车,送一些给清瑶尝尝……”

林青秀望向门外车马扬起的细尘,目光仿佛要穿过县城,一直落到那云雾缭绕的仙门深处。

“你们放心。”

她声音轻柔却坚定。

“我会仔细打听,一有去仙门可靠消息,第一个告诉你们。”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柜台上一盒未盖严的胭脂,染上一抹淡淡的红。

“只是不知道清瑶一个人在仙门过得如何……她从小性子就倔。只盼她好好照顾自己,别太要强……”

这话头一开,二妹青禾的眼泪便止不住了,三妹青苗也低头用袖子抹眼睛。李寡妇见状,连忙上前揽住姐妹俩的肩膀:

“傻姑娘们,如今日子甜了,哪能掉金豆子?”

她声音爽利,却带着暖意。

“等清瑶将来成了仙,你们可是要跟着沾光的,这般哭哭啼啼的,岂不是要让她在仙门里挂心?”

这话像一阵清风,吹散了方才的伤感。青禾破涕为笑,青苗也挺直了腰板。林青秀望着妹妹们重新亮起来的眼眸,悄悄别过脸,用指腹拭去眼角的湿润。

是啊,苦日子都熬过去了。如今这日子亮堂堂的,连初夏的风里,都裹着桃子的甜香和崭新的盼头。

几人正说着话,街口忽然热闹起来。林青苗踮着脚看了看,笑着招手:

“是里正叔!还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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