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镣铐、土豆与一个像素的笑脸（2/2）
警报瞬间拉响！整个“灰塔”炸锅。追踪信号显示，“蝰蛇”脚踝镣铐的定位信号，在他“消失”的三秒后，就固定在了庭院东北角那块污渍附近，再未移动。显然，镣铐被留下了。调取所有监控，只看到他在镣铐失效的三秒内，身影似乎模糊了一下，然后就像人间蒸发。
紧急追捕程序启动。无人机升空，地面部队出动，沿线设卡。但“蝰蛇”就像一滴水蒸发了，没有留下任何现代科技可追踪的痕迹。
“跨文明战略与安全特别办公室”，同一时间。
韩迩梦面前的巨型屏幕上，正分屏显示着东海明珠特区周年庆的后续舆情报告、“烛龙”小组对墨镜男的跟踪进展（目标在临海新区一处废弃仓库失去踪影），以及来自全球“巢穴”关联节点监测网络的实时数据流。
突然，数据流中，七个分散在不同大洲、不同环境的监测点图标，同时剧烈闪烁了一下，跳出红色的能量峰值警报。峰值强度不高，但波形特征高度一致，且出现和消失的时间，精确同步，误差在毫秒级。
“同步脉冲……”韩迩梦低语，目光扫过那七个点：槟港“望星崖”、明珠岛“林海方鼎”、南太平洋某海沟、北欧冰原、西非雨林、南美高原、以及……西北荒漠边缘某个未被公开标记、但数据库显示曾有过微弱异常读数记录的地点。
脉冲持续时间：三秒。
与“灰塔”镣铐失效时间完全吻合。
这绝非巧合。这是某种形式的“远程技术支援”或“信号掩护”，利用“巢穴”节点的能量特性，在特定时间点，对特定区域内的电子禁锢设备进行了一次精准的、短暂的“致盲”。
能做到这一点的，绝非地球科技。也绝非“星耀科技”那种半吊子的模仿者。这是更高级、更了解“巢穴”网络底层协议的存在。
“收割者”……已经开始展示他们的獠牙了。而且，一出手，就精准地解开了锁着“蝰蛇”这把致命钥匙的锁。
雷栋的紧急通讯几乎在下一秒接入，影像里的他脸色铁青：“老韩！出大事了！‘灰塔’那边，‘蝰蛇’！跑了！就在三小时前！现场邪门得很，所有电子锁一起瞎了三秒，人就没了！我们追到边境线，痕迹全无，像是被沙子吞了！”
韩迩梦平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七个刚刚平复的能量峰值点上。
“我知道了。”他说道，“对方有备而来。这不是普通的越狱。”
他正要调取“灰塔”周边的详细监测数据和卫星影像，进行深度分析，雷栋那边的保密通讯线路，突然传来“滴滴”两声，提示有最高优先级加密信息接入。
雷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特制终端，脸色骤变。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愤怒与深深警惕的表情。
“老韩……我这边，刚收到一条……匿名情报。”雷栋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什么，“来源无法追溯，加密方式……他妈的没见过。内容只有一句话。”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平复情绪，然后一字一顿地，将那条情报念出，声音干涩：
“‘清理者’已苏醒。目标：石像鬼。”
通讯两端，同时陷入一片冰冷的死寂。
石像鬼。那是韩迩梦在槟港行动初期，阿贡和长老们对他的称呼，后来只在极小的核心圈内作为代称使用。
“清理者”……结合“收割者”的称呼，其含义不言而喻——专门负责“处理”掉不合规“资产”或“障碍”的清除小队。
庆典上的侦察兵标记。全球同步的脉冲掩护越狱。直指他代号的追杀令。
三步棋，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韩迩梦的目光，缓缓移向办公室中央那根透明立柱。悬浮其中的符文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散发出的微光，轻轻波动了一下。
他抬起手，虚拟屏幕上，关于“蝰蛇”越狱的所有资料、全球脉冲数据、墨镜男丢弃的星图sim卡扫描图、以及那条冰冷的追杀令，被归拢到一个新建的、标记为猩红色的档案项目中。
项目名称，被他缓缓输入：
【“归途”阴影·应对预案启动。】
然后，他关闭了档案，看向雷栋的影像，声音依旧平稳，却仿佛淬炼过的寒铁：
“通知所有‘星海守望’关联单位，安全警戒等级提升至‘深红’。重点监控所有已标记异常节点及‘星耀科技’残余关联实体。‘蝰蛇’的越狱不是结束，是开始。”
“另外，”他顿了顿，补充道，目光投向屏幕角落，那里是“烛龙”小组刚刚发回的、关于墨镜男消失的废弃仓库的初步侦查报告，“让我们在东海的特勤人员，仔细搜搜那间仓库。我猜，我们的‘客人’，可能不止留了一张电话卡在那里。”
通讯结束。
韩迩梦独自立于巨大的弧形屏幕前。窗外是虚拟模拟出的无尽星空。左眼镜片上，是地球各处需要守护的灯火与安宁。右眼镜片上，是幽深的银河，以及其中那些刚刚被“清理者”的苏醒而再次标记为危险的、明暗不定的光点。
庆典的烟花似乎还在记忆中未冷，但硝烟的味道，已悄然弥漫。
他微微偏头，仿佛在聆听星空深处传来的、只有他能感知的、冰冷的战靴踏步声。
棋盘对面，执黑子的那位，已经落子了。而且，一出手，就是直奔“将”而来的，连环杀招。
游戏，似乎进入了新的回合。而且这一次，赌注，可能不只是槟港，不只是明珠岛，甚至不只是地球。
他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左襟的太极胸针。符文石的温热，透过指尖传来，恒定，持久，仿佛在无声地回应：
守望，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