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的身份(2/2)
她听见男人在外面说了句什么,声音隔着木头传进来,模糊得像被水泡过,随后便是兵器相撞的脆响,
叮叮当当,混着闷哼与痛呼,在夜里搅成一团。
风从破窗灌进来,卷着血腥味涌进地窖的缝隙,浓得化不开,呛得她喉咙发紧。
有滚烫的液体溅在木盖上,顺着缝隙渗下来,滴在林渔的手背上。
她打了个寒颤,借着那点黏腻的触感,几乎能猜到上面正上演着怎样的厮杀——
月光定是被染成了红色,竹影在血泊里扭曲摇晃,像无数只挣扎的手。
厮杀声没持续太久,很快就弱了下去,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有人拖拽重物的摩擦声,尸体在地上划过,带起布料与泥土的涩响。
林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攥着衣角的手已经湿透——是他赢了,还是……
就在这时,头顶的铜锁“咔哒”一声被打开。
木盖被掀开条缝,男人的脸探了进来,半边脸在月光下泛着冷白,颧骨上还沾着未干的血,像落在雪地上的梅痕。
远处的竹林不知何时静了,只有几缕残风打着旋掠过屋顶,卷起几片带血的枯叶。
“出来。”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哑,像是磨过砂纸,每一个字都裹着夜的寒气。
林渔爬出来时,脚刚落地就差点滑倒——地上积着半指深的血,混着泥土成了暗红的浆糊,踩上去软绵发黏。
几具黑衣人的尸体被拖在墙角,脖颈处都有整齐的刀痕,显然是一刀毙命。
月光从破门照进来,在尸体上投下长长的阴影,与墙上晃动的竹影重叠,像幅狰狞的画。
男人正用布擦着短刀上的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血珠顺着刀尖滴落在地,砸出小小的血花。
见她盯着尸体发怔,他忽然开口:“这些人,是冲你来的。”
林渔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
檐下那盏破灯笼不知何时被风吹得只剩骨架,在风里吱呀作响,像谁在低声啜泣。
“你以为抓你上车是偶然?”他将布丢在地上,血珠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你的身份太多人知道了”
“我的身份?……”林渔一脸懵逼,她连自己什么身份都还要去寻他们就知道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男人打断她,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远山隐在墨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
“有人要你活着带它去见一个人,也有人要你死在半路。”
风从破了的门板灌进来,吹得地上的血迹泛起涟漪,卷着血腥味扑在脸上。
林渔望着地上的尸体,忽然明白自己这一路的颠簸与挣扎,从来都不是无意义的——
“天亮就走。”男人将短刀收回鞘,金属碰撞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剩下的路,得跑着去了。”
天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竹林深处传来第一声鸟鸣,清脆得像冰棱碎裂,却驱不散这屋里浓重的血腥与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