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血染青阶白骨(2/2)
那小子几次三番出手护住林渔,上次在醉仙楼后巷,
若不是他横空杀出替林渔挡了周鹤年的暗箭,恐怕林渔此刻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可派去查陈京底细的人传回的消息,始终是一片空白——
他像是凭空出现的影子,无前尘可溯,无亲友可寻,只知道身手利落,对林渔的护持有种近乎偏执的死忠。
为什么偏偏查不出他的来历?
顾云锦指尖在袖中密报上碾过,眉峰拧得更紧。
陈京那般拼死相护,绝不可能是无因由的莽撞。
他难道……已经知晓了林渔的真实身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顾云锦按了下去。
可随即又浮起更深的疑云——若真是如此,那陈京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是谁布下这枚棋子,早早便盯着林渔?是当年玉露案的漏网之鱼,想借太子妃遗孤图谋复辟?
还是……另有势力,想拿这桩陈年旧案做文章,搅动如今的朝堂风云?
风卷着寒意掠过回廊,顾云锦望着暮色里摇曳的树影,忽然觉得这盘棋,比他预想的还要深。
漆黑的地窖深处,连风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潮湿的泥土腥气混着少女们身上单薄衣衫的霉味,在逼仄的空间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气息。
头顶悬着的牛油烛芯爆出一声轻响,昏黄的光团忽明忽暗,将石墙上斑驳的水痕照得如同一张张扭曲的脸。
这里是片不见天日的囚笼,十数间用粗木栅栏隔出的小隔间沿着狭长的甬道排开,每一间都像座微型牢房,
栅栏上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锁孔里积着厚厚的污垢,显然已是常年累月未曾清理。
最靠近甬道入口的隔间里,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正把脸埋在膝盖里,单薄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她叫春桃,是三天前被掳来的,来自青崖镇隔壁的溪柳村。
被抓的那天,她正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着给田里干活的爹娘送水,
忽然被一块浸了药的手帕捂住口鼻,再醒来时就已经躺在这冰冷的石地上了。
此刻她的手腕上还留着麻绳勒出的红痕,只要稍微动一下,那道伤就像火烧似的疼。
“别抖了。”隔壁隔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说话的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她靠着冰冷的石壁坐着,
裙摆上沾着干涸的黑泥,眼神却比春桃镇定些,“越抖,那些人越觉得你好欺负。”
春桃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少女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树枝刮过,可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你……你是谁?”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刚说了几个字就被自己的抽噎打断。
“我叫晚娘,”那少女顿了顿,目光扫过栅栏外巡逻的黑影,声音压得更低,“来这儿快半个月了。”
春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两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正提着刀走过,刀刃在烛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他们的脚步很重,踩在铺着碎石的地面上发出“咯吱”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少女们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