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犹豫不决（2/2）

脑海里尖锐女声突然炸响：“还犹豫什么！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真相！”

她喉间泛起铁锈味，突然想起穿越时摔在水泥地上的钝痛——比起古代的绞刑架，现代的死亡竟显得温柔。

发梢扫过冻僵的耳垂，她这才惊觉方才争执时，那截断发不知何时缠在了腕间。

冷风卷着管事的怒喝追来，林渔咬碎后槽牙，撒腿就往巷子深处狂奔。

粗麻裙摆缠住脚踝，她索性提起下摆，任凭碎石扎进鞋底。

拐过第三个弯时，肺叶像被粗粝的砂纸反复摩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割裂般的疼痛。

林渔扶着斑驳的砖墙弯下腰，喉咙里溢出的却不是喘息，而是一声带着哭腔的笑。

什么望仙楼秘辛，什么原主...

她抹了把脸上混着冷汗的血渍，指甲缝里还嵌着逃跑时蹭到的墙灰，都抵不过活着重要。

原本以为扮哑女画招牌，绞断长发换得的入场券能揭开真相，却不想又新增麻烦。

风裹挟着雪粒子灌进喉咙，她恍惚听见另一个自己在哭嚎。

那个执着于完成原主遗愿的灵魂，此刻正被现实狠狠撕碎，断发在风中凌乱地拍打脸颊，

真是的，啥事都做不成...她咒骂着再次起身，裙摆不知何时被勾出长长的裂口。

脚踝传来阵阵刺痛，却比不上心里的挫败。

但脚下的步子却越迈越大——等活着离开这里，再去计较那些未完成的夙愿。

林渔在巷口猛地刹住脚步，粗重的喘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一声清亮的“汪汪汪”突然刺破白雾。

浓稠的水汽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林渔冻僵的指尖还卡在墙砖缝隙里。

熟悉的犬吠让她瞳孔骤缩，转头就看见那团黄狗的身影从街角箭一般冲来——

是糖豆！它棕黄相间的皮毛沾满泥浆，在雾气里像团跳动的火焰。

“糖豆！”林渔蹲下身张开双臂，发梢还在滴落冰水。寒风卷着碎雪扑在脸上，她却感觉不到寒意。

这只中华田园犬浑身沾满泥浆，蓬松的尾巴却摇得像拨浪鼓，

湿漉漉的鼻尖在她掌心蹭来蹭去，嘴里还叼着半块风干的肉饼。

肉块边缘参差不齐的齿痕，显然是糖豆舍不得吃，一路叼着寻来的。

“好样的！”林渔声音发颤，一把搂住毛茸茸的家伙。

糖豆温热的身体紧贴着她发凉的小腹，立刻将头埋进她颈窝，

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似乎在埋怨她为何突然消失。

湿润的犬舌轻轻舔过她耳际，带着泥土与肉干混杂的气息。

“我知道错啦，我刚才顾着比赛把你忘记啦，你没受伤就好。”

林渔将脸埋进糖豆蓬松的毛发，终于尝到咸涩的味道。

方才逃命时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膝盖的刺痛如潮水般涌来——

血痂已经和粗布裤料黏在一起，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皮肉。

糖豆似乎察觉到她的不适，轻轻用前爪按住她颤抖的膝盖，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呜呜声，像是在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