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犹豫不决(1/2)
而现在,刚才望仙楼管事攥着她肩膀的力道还在发烫。
林渔望着远处的楼阁,雕花窗棂里飘出的檀香混着肉蔻香气,
与记忆中老猎户灶台的烟火气、“家”里冷灶的霉味搅在一起,呛得她眼眶发酸。
她蹲下身,双手死死揪住头发——为什么原主的人生像被撕碎又胡乱拼凑的残页?
为什么那些片段里,既有陌生人给予的暖意,又有至亲之人的冷漠?
“你到底是谁!”管事的呼喊穿透耳膜。
林渔浑身一震,看着跌跌撞撞奔来的老人,对方发间的银丝在阳光下泛着暖光。
记忆突然刺痛大脑——某个雪夜,她蜷缩在“家”的柴房里,隔壁传来“爹娘”无止境的争吵。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渔猛地站起。
原来早在更早之前,原主与望仙楼就已纠缠不清?
可老猎户的鱼、管事的泪,还有那对冷漠的“父母”,这些矛盾的记忆碎片,究竟哪一块才是真实?
林渔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上斑驳的砖墙,粗糙的墙皮硌得脊椎发麻。
冬天的风裹着雪粒子灌进领口,她却感受不到寒意——
原主记忆里若隐若现的甜香突然清晰得可怕,那是一种混合着麦芽糖焦香与桂花蜜的气息,
此刻正随着管事急促的脚步声扑面而来。
原来那些被她当作穿越后遗症的错觉,那些深夜里萦绕鼻尖的糖果味,竟是真实存在的。
冷风卷着枯叶扑在脸上,她望着管事通红的眼眶和额角未干的汗渍,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原主的记忆碎片在眼底炸开:绣着金线的糕点模子、打翻在地的糖霜、
还有醉仙楼门前那道永远紧闭的朱漆门。
滚烫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她分不清这酸涩是自己的恐惧,还是原主跨越时空的呜咽。
“快跑吧愣着干什么!”尖锐的女声突然在脑海炸响,像把生锈的剪刀绞碎神经,
“你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外来者!之乎者也半句不懂,醉仙楼水有多深知道吗?
被发现是冒牌货,分分钟被当成妖女沉塘!”
话音未落,沙哑的男声带着铁锈味撞上来:
“跑?你剪了留了几年的长发,这些时日做的计划都喂狗了?
望仙楼是醉仙楼唯一的缺口,进了这才能拯救那些可怜的女孩子,这不是你一直在做的吗”
两个声音像走马灯似的在太阳穴里撕扯。
左边的小人举着银剪,将记忆里刚完成的那幅画绞成碎片,金线刺绣在风中簌簌飘落;
右边的小人攥着染血的断发,在砖墙上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刻痕。
林渔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温热的血珠渗出来,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暗红的曼珠沙华。
恍惚间,醉仙楼后厨的糖霜香又浓了几分。
她看见原主跪在满地狼藉里,颤抖着拾起破碎的糕点模子,
而那些戴着玉扳指的手正无情地碾碎她最后的希望。
林渔猛地转身,指甲在砖墙上刮出刺耳声响。
刺骨寒意顺着后颈爬上脊背,管事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阴鸷,像是嗅到猎物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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