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新房(1/2)
阿婆,您别总想着省。林渔蹲在她身边,把陶碗里的萝卜又倒回锅里,
明天我们再炖一锅,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老妇人红着眼眶点头,伸手轻轻抚摸林渔的头发,就像摸着记忆中那个早夭的小孙女。
入夜后,陈京烧好艾草水,端到老人脚边。
老妇人慌忙要躲:使不得使不得,哪能让后生伺候......
陈京不由分说握住她的脚,褪去沾满泥土的粗布鞋。
老人的脚踝肿得发亮,小腿上布满青紫的瘀斑,脚趾甲缝里还沾着菜地的泥。
他轻轻将老人的脚放进木盆,温热的水汽蒸腾而起,混着艾草的清香弥漫整个屋子。
阿婆,泡半个时辰,我给您揉揉。陈京说着,从行囊里取出药膏。
这是他特意在药铺配的活血膏药,用了三七、乳香等名贵药材。
老妇人别过头去,偷偷抹着眼泪。
自从儿子死后,再没人这样仔细照顾过她。
林渔坐在一旁,就着油灯的微光缝补老人的衣裳。
破旧的粗麻衣在她手中翻飞,细密的针脚穿过层层补丁。
糖豆蜷在她脚边打盹,偶尔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焕然一新的菜地上——那是陈京抽空翻整的,新播的菜种已经冒出嫩绿的芽尖。
夜色笼罩草屋时,老妇人躺在新换的棉絮被褥上,听着隔壁传来的轻微鼾声,
摸着怀里藏着的半块肉骨头——那是她偷偷留给糖豆的。
月光透过新糊的窗户纸洒进来,照见墙角堆着的新米袋,还有屋檐下晾晒的腊肉。
她翻了个身,肿胀的脚踝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带着满心的暖意沉沉睡去。
修缮房屋的工程也悄然开始。
晨雾还未散尽时,陈京已将磨得锋利的柴刀别在腰间。
林渔背着竹篓跟在他身后,糖豆一瘸一拐地小跑着,颈间铜铃惊飞了草叶上的露珠。
老妇人倚着歪斜的门框,花白头发在晨风里飘动:
早去早回,当心山里的野猪!她布满裂口的手攥着两个麦饼,塞进林渔手里。
山路泥泞,陈京在前头用柴刀劈开挡路的荆棘。
林渔踩着他踩实的脚印,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当他们走到半山腰的杉树林时,陈京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潮湿的空气里,隐约传来腐木特有的酸臭味——那是枯死的老杉树在散发气息。
就这些。陈京指着几棵表皮开裂的老树,树皮剥落处露出灰白色的朽木。
他挥起柴刀,木屑纷飞间,树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渔连忙递上绳索,两人合力将放倒的树干捆扎成捆。糖豆也没闲着,用牙齿咬住绳子末端,帮着往山下拖。
日头升到中天时,他们才拖着两大捆木材回到茅屋。
老妇人早已烧好凉茶,看着两人汗湿的衣裳,心疼地直抹眼泪。
陈京顾不上休息,用墨线在木材上仔细丈量,林渔则蹲在一旁帮忙递斧头。
木屑簌簌落在她发间,沾着汗珠凝成细碎的白霜。
买瓦片的路更远,要翻过两道山梁才能到窑厂。
第二日天不亮,陈京和林渔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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